这样的话要是传出去,不知会在朝堂间掀起怎样的轩然大波。
李檀心绪紊乱,如坐针毡。
正当她不知所措的时候,龙榻上的皇帝却又缓慢阖眼,就这般在她的眼前疲惫地睡过去。
也不知方才的话,是他决意如此,还是仅仅是他临睡前的梦呓。
李檀唯有藏着眼底的惊惶,从脚踏上站起身来,唤了殿内的银粟等人前来伺候。
而她则打着那柄青竹伞,顺着来时的路往华光殿的方向走。
还未行出多远,李檀迎面便撞见一人。
却是同样前来请安的李晟。
他站在渗透雨水的宫墙前,手里的玉骨伞压得很低,薄绢制的伞面在他的脸上笼罩出一片晦暗而凝固的影。
令本就神色不豫的他颈显得神情阴鸷,令人无端生畏。
李檀没有防备,倏一抬首,便被骇得往后退开一步。
她本就紊乱的心跳得愈疾,连呼吸都变得急促。
李檀知道这是心疾要发作的前兆。
一时间也未来得及行礼,便匆忙从袖袋里寻出十九给她配好的药丸。
就这般匆促服下后,又缓了稍顷,她这才渐渐觉得好些,勉强能够答话。
但她的面色仍旧苍白。
朦朦春雨里,她敛起披帛向李晟行礼:“皇兄。”
李晟紧凝着她,猛地踏前一步,语声咄咄:“和静,父皇与你说了什么!”
李檀拿指尖压着急促起伏的心口,一双黛眉因方才的心悸紧蹙:“没有,没有什么。”
她低声:“父皇只是让和静好好保重身子。”
李晟显然不信。
他依旧是紧凝着她,声色俱厉地逼问:“就这点事,值得父皇特地将从人屏退,单独与你说起?”
李檀轻阖了阖眼,依旧是坚持:“因为这件事,原本便是和静一人的事……”
她说着,面色愈白,便侧过身去,颤声道:“和静的身子不适。恐怕不能再与皇兄在雨中叙旧。便先回华光殿去了。”
她说罢,向着李晟微微福身,便绕过他,复又往华光殿的方向走去。
李晟似是知道在她这问不出什么。
也许是觉得再逼问下去李檀出事,会将事情闹大。
他并未追来,仅是这般打伞立在雨中。
看向李檀背影的眼中满是阴翳。
*
与此同时,华光殿内。
原本说好要等李檀回来的十九已在寝殿内等得有些不安。
终于还是等不住,信手拿起把竹伞便往殿门处赶。
但方绕过照壁,倒是在雨中冷不丁地遇见一人。
却是不请自来的李羿。
对年少气盛的李羿而言,上阵杀敌,保家卫国,自然是一等一的快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