训练是辛苦的,也是乏味的。六七岁的小孩在家长只提供外物支持,而从不督促她努力的前情况下还能坚持训练,肯定是真心热爱这种运动的。
最开始的时候,云团团还带着云老太和贺之亦组了一个小型旅行团跟着去了两次。不过对于云团团这些外行人来说,除了看个热闹外,也就没什么了。
云老太看着那些在冰上各种摔滚的运动员们,心疼得直抽嘴角,脑子里都自动将那些人换成了舒宝。
舒宝继承了小仙男的容貌,一张小脸仙气飘飘的,小身材也随了贺之亦,不像云团团那种肉嘟嘟的。穿上考斯腾的时候只要不说话,就特别像那么回事。
没错,舒宝不能说话,一说话就是一个翻版的云团团。认识的不认识的人,舒宝都能跟人家聊上几句。有时候云团团都担心舒宝这样再叫人贩子给拐了。
等到有一天,舒宝领着两个人贩子来家里拐她亲弟弟时,云团团才知道,她的担心多少有些多余。
舒宝训练,看比赛,甚至是打比赛都需要不少的钱。不说出国的交通费,住宿餐饮等等开销,就是冰鞋一个月左右就要换一双,考斯腾更是每个赛季都要做个两三套。比赛要用的曲子音乐,要用的动作都得请专人设计。自家的训练场还要雇专业的整冰师……最后云团团直接将留给舒宝的房产所得都提前用在了舒宝身上。
调了个专业的会计负责舒宝这边的帐,云团团便拍着闺女没有二两肉的小肩膀让她别辜负她自己的付出和努力了。
父母没操什么心,钱家里也有,你只要对得起你自己就好了。
舒宝从小心眼就多,她知道运动员的比赛生涯都很短暂,更知道花滑这项运功过了一定年纪就不会再出成绩了。所以舒宝并没有落下文化课,她虽然对云团团的生意不感兴趣,但她却也知道经济基础决定上层建筑。
在国内房价越来越高的时候,舒宝竟然还用她的压岁钱在三线城市买房买地,光是这一点小动作就让云团团觉得她闺女是她亲生的。
舒宝最开始的时候是想要跟她二姨一样,退役后考京大上学科,将来做医生。后来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看了法医有关的影视剧和古书,舒宝又决定做法医了。
云团团和贺之亦对于舒宝的这个想法也只是对视一眼,不发表任何意见。反正人生是她的,只要她干正经事,就没什么好说的。
舒宝闲来无事也会拿她爸爸教她的那些东西放松心情,出发去国外比赛前,舒宝为了缓解压力还跟着她爸爸给一本前朝传下来的《洗冤集录》做修复。
舒宝的第一次比赛,全家人都没跟着去。这是舒宝自己要求的,她说她自己都没有把握能拿到名次,不想让大家伙千里迢迢的跟着过去。
而且也许没有家人在现场观看比赛,她还不会太紧张。
不知道是不是比赛前就有了这种消失心理还是什么原因,舒宝的第一次正式比赛成绩真的很靠后。不过舒宝却很开心,同时又有些说不出来的疑惑。
她感觉裁判压她的分数了。
她确实是没人家滑的好,她承认,可她又感觉她的分数可以再多一些。
一直到回国了,见到爸爸妈妈了,舒宝才将自己的疑惑说出来。
她不敢在外面说,怕人家说她输不起。但在自己家里和爱自己的家人面前,舒宝就知无不言言无不尽了。
并非所有的体育运动都是公平公正的,有时候竞技比赛更像是竞籍比赛。
将国际形势跟舒宝说了几句,云团团就转移了话题。
然而不管国际环境,赛场情形如何,舒宝仍没有一丝一毫想要放弃的想法。
82年的时候,贺之亦一毕业就参加工作了。博物馆那里有不少需要修复的文物,贺之亦被分配到了一间独立的办公室,既做着自己喜欢的事,也不需要跟太多的人打交道。又因为云团团隔三差五的往博物馆捐文物。所以贺之亦这里也受到了一定的照顾,并不会因为不善交际,不喜与人往来应酬而受到排挤。也因着工作环境哪哪都不错,贺之亦这才留了下来。要不然肯定会辞掉铁饭碗,再像以前那般呆在家里接私活了。
云彩则与贺之亦选了截然相反的路,她留在学校继续深造,等研究生毕业后又直接申请出国留学了。
这时候出国留学国家会给补助,只要申请上公派留学生,就不需要云彩自己出什么钱了,云彩成绩不错,到也真的申请上了。
她手里有钱,再加上留学也不需要她花什么钱,走的到是毫无负担。之前全家出国看比赛的时候,还绕路去看了一回云彩。
一直到去年,云彩才学成回国。回国后云彩被分配到了京大对口医院,与老同学司南妹纸做起了同事,不过司南是学校那边的驻派麻醉师,而云彩则是得先从实习医生干起的新人。
不过云彩考上京大前就已经有好几年的自学基础和实习经验了,出国那些年也曾在国外的医院实习和做过手术,前前后后十来多年的学医及实习经验在那里摆着呢。也因此哪怕是从实习医生干起,云彩也不是那种什么都不懂的新人小白。
工资不高,工作也不轻松,但那确实是云彩喜欢的工作。不过前阵子云彩遇到了个熟人,之后……
这日,云团团见云彩回来的时候神色不对,不像前些日子的神彩飞扬,隐隐约约间还带着些自我厌弃。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的云团团直接将云彩拉出去散心了。
“我没什么事,就是谈了一场极为失败的恋爱罢了。”
云彩苦笑,“就那么一个坑,我竟然跌了两次。”
“什么?你谈恋爱了?”
云团团双眸瞪圆,不敢置信的问道:“不对,我怎么不知道你之前还踩过坑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