并且,鹤广上诉被最高院驳回,维持原判。
在鹤广被执行死刑前,鹤遂依照说过的话,去见他最后一面。
囚犯会面厅。
鹤遂坐在厚重的玻璃面前,面无表情地看着鹤广被狱警带出来。
然后在他对面坐下。
鹤广还是鹤广,还是那张让人憎恶的脸。
形容枯槁的一张脸,双颊凹陷,一嘴黄烂的牙齿,面如纸色。
鹤遂拿起旁边挂着的电话听筒,放在耳边。
鹤广也拿起听筒放在耳边。
鹤遂冲他缓缓露出微笑:“真好,你终于可以去死了。”
鹤广一怔,旋即脸上露出愤怒的表情:“你就这样对你老子?”
“你不该死吗?”男人嗓音里裹着寒,也有些颤抖,“你知不知道,我当时就差一点就能走到她面前?”
那天,是13年的6月9日。
是他约定要带周念逃走的日子。
卖完血的他虚弱又疲惫,拖着有些浮的脚步走向火车站。他看见火车站醒目的招牌,云宜火车站。
他从怀里掏出周念写给她的信。
马上就能见到她。
所以先看一看信也是可以的吧?
信和钱包放在一起的,他一并拿出来,读着周念写给他的信。
看到那句“鹤遂,与你之间,我们的距离恒定”时,他苍白的唇缓缓勾着,露出淡淡笑意。
还剩下几百米。
他抬头,遥遥看见火车站的阶梯上蹲着一个熟悉的身影。
是她,是念念,她在等他。
她的怀里还抱着他送的那一株万年青。
“砰——”
伴随着一声闷响,后脑传来强烈的剧痛。
他的身体在虚空里猛地一颤,狼狈地摇晃一下,单膝跪倒在地。
少年强撑着身体回头一望,就看见鹤广像个突然降临的魔鬼,手里拿着一根木棒,得逞地笑着看他。
他摇晃着脑袋,意图保持清醒。
可是,身体却完全不受控制地开始发软,力气被一点一点地抽走,他感觉到一阵头晕目眩,很想吐。
他想抬手捂住肚子,可刚抬手,整个人就重重地摔倒在地。
脸贴在冰冷的地面,身后传来鹤广谄媚带着笑的声音:“生导吗?对对对我是鹤遂的父亲,上次和您聊过我儿子拍电影的事情。”
鹤遂懂了。
鹤广一路跟踪他,就是要让他去拍电影,让他成为一颗摇钱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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