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底是一家人,不要闹得太难看,让外人看了笑话,厂里最喜欢和稀泥了。
当然厂里之所以和稀泥,也是觉得这件事不好处理。
厂里无论怎么做都是错,既然如此还不如把这件事交给当事人处理。
龙珍给出的理由让人没有能反驳的余地,“这原本就是我爸的工作,我是他的亲生女儿,我才是最有资格继承的人。当年我父亲去世的时候,我的年纪还小,现在我已经成年了也有了很多的工作经验,理应把这个岗位归还给我。”
父亲的工作,应该由亲生女儿来继承。
白母是龙珍父亲的配偶,她也有对于丈夫工作的支配权,但是她现在将丈夫的工作,传给了跟龙珍父亲没有任何血缘关系的白红欣,这就不合适了。
龙珍如今经过了社会的毒打,就是比白秘书这个在母亲羽翼之下被保护,并且时时刻刻有白母出谋划策的白秘书要强上许多。
不知是她的智商情商,与人交往的能力,甚至是抗击打能力,白秘书远比不上她。
在白母谋划让白红欣接班的时候,龙珍吃不上饭,想着自己怎样能不被饿死。
白秘书见到龙珍的第一眼,没有认出她是当初那个瘦弱的小姑娘,龙珍身上压根就没有了当初的影子,现在的她黑瘦沧桑,头发毛燥得不像话,身上的衣服也是破烂不堪。
说她是龙珍,白秘书是不相信的,她更像是一个乞丐。
白秘书太吃惊了,她从来没有想过,龙珍会再出现在她的面前,并且这刚出现,就是想要她的工作。
对着这样的龙珍,白秘书突然想起了,母亲跟继父领证以后,她跟母亲被继父带到了家属楼,那是白秘书第一次见到龙珍。
那也是在冬天,虽然龙珍母亲才去世不久,但她身上穿着干净整洁的衣裳,衣服上没有一个补丁。
跟穿着满是补丁的大棉袄,且袖口上全是黑亮油渍的自己完全不同,那时候她多自卑啊。
但现在,龙珍跟她好像完全掉了个个。
自己现在穿着干净的工人装,而龙珍身上的棉袄脏兮兮地像个破烂,他们家擦地的抹布都比现在龙珍身上的棉袄要干净。
白红欣这心里说不上来是什么感受,一定要形容的话,大概是得意。
即便是面临着这种情况,白红欣却一点也不紧张,这大概是第一次在龙珍面前产生的优越感,给她的信心吧。
她面对厂领导时不卑不亢,“我是我母亲的女儿,我接班她的工作,这是理所应当的,更何况我母亲是为厂里做出巨大贡献的。”
要说白母为厂里做出什么样的贡献,除了已经退休的老黄厂长,其他人是不知道的。
只不过当时,老黄厂长说,应该在厂里表扬一下,白母的这个精神。
其他人不明原委,不过老黄是厂长,就没有提出异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