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的关键是要找到闵成航的妻女,了解详情。或者,要从闵成航那里问清楚他妻女面临什么状况,他背后的那些人到底想要做什么。
要撬开闵成航的嘴,困难重重。他连性命、声誉、工作都能置之度外,此事必定关乎重大。
过了大约一个小时,朱飞鹏与祝康兴冲冲跑了回来。
“同志们,重大发现!重大发现。”
“这回怕是要让组刮目相看了。”
所有人都动了起来。
高广强原本就是从重案组调过来的,对那边的人员非常熟悉,站起来询问:“怎么,组说什么了?”
艾辉最喜欢凑热闹,兴奋地说:“有什么发现?组为什么要刮目相看?”
就连最安静的周如兰,都抬起头来竖起耳朵关注着接下来的动静。
朱飞鹏将调过来的案卷打开,将两张凶器照片摆在一起:“看看,你们觉不觉得凶器很像?”
所有人都凑到跟前来查看。
刘良驹眉毛一挑:“你别说,还真像。”
这是一种开路型砍刀,刀身比较薄,大约4毫米厚,刀刃长度为240毫米,重量在600克左右,这种砍刀属于管制刀具,一般人根本买不到。
同一款砍刀,两年前的入室抢劫案出现过一次,这回小学门口砍杀案再次出现。
难道闵成航与这起劫案的凶手有关联?
祝康拿出凶手照片,示意大家再来仔细看看:“呶,这就是当时根据女主人口述抓到的凶手,经指认就是他。”
这一看不要紧,所有人都惊呆了。
“我擦!这也太像了!”
“不能说很像,完全就是一模一样。”
“怎么搞的?不会是搞错了吧?”
一说到有可能抓错了人,高广强紧张起来:“小飞,凶手抓到之后认罪了没有?”如果抓错了人,那……组就是妥妥打脸。
朱飞鹏道:“1993年11月6日,珠市火车站附近一栋两层平房发生入室抢劫案。一楼临街有两层铺面,做建材生意,二楼两室一厅,住着一家口。凶手先是撬开一楼关闸门,翻找之后没有找到现金,于是再从左侧室外楼梯上楼,撬开大门。因为弄出的动静太大,惊动男、女主人出卧室查看,他挥刀相向,砍杀数刀之后将他们砍晕在地,再从容将室内财物洗劫一空,其间还砍倒哭闹的岁小儿。”
刘良驹心一缩,问:“孩子没事吧?”
朱飞鹏道:“一家口经过抢救性命无忧,但孩子脑袋被劈砍两刀,受伤严重,智力受损。男主人落下残疾,至今走路一瘸一拐,女主人面部留下疤痕,毁了容。”
所有人都摇头叹息:太惨了!
朱飞鹏继续说案子:“这个案子太过凶残,在当地影响恶劣,惊动了省厅,责令迅速追查凶手。向晚你记不记得?当时珠市公安局没有刑侦画像师,听说季昭的名声之后过来请他画像,根据当时受伤较轻的女主人描述完成画像,很快就锁定了凶手,将他缉拿归案。”
赵向晚点了点头,这个案子她有印象,虽然她没有全程参与,但因为需要季昭画像,她有协助沟通。虽然是半夜,但因为女主人曾经拉亮过灯,在那一刹那看到了凶手的面貌,因此描述非常完整。两年过去,赵向晚已经遗忘了凶手长相,但现在看到眼前照片,她的记忆被唤醒。只是酒醉男子当时胡子拉碴,与画像有较大差别,一时之间没有认出来。
当时她感觉凶手行事嚣张至极。
一般劫匪入室,还会蒙个面。他倒好,一个人就这样大剌剌提刀撬门进去,见人就砍,也不管是死是活,拿了钱财便走。
凶手名为邱勇,被当时报纸称之为“悍匪”。
赵向晚问:“凶手认罪了吗?”
朱飞鹏摇头:“没,邱勇嘴硬得很,一直不肯认罪。但据目击证人所说,当晚曾在案发现场楼下看到一辆黄色出租车。邱勇虽然狡辩说他晚上喝了酒在家里睡觉,但由于没有证人,案发当晚行踪成谜。脚印痕迹比对一致,在他屋内搜出照片上的这把砍刀,关键是认人环节里女主人一眼就认出他来,说就是他。证据收集齐全之后,检方起诉、法院审理,我印象中最后好像是判了死缓,目前应该在沙洲监狱服刑。”
赵向晚再问:“凶手的基本情况是?”
祝康看着卷宗认真回答:“邱勇,1962年出生于罗县天武乡后湾村,高中毕业当兵入伍,当过汽车兵,还有军械验枪员。1983年复员回来之后,邱勇进了珠市运输公司,1986年出来当了一名出租车司机,收入水平在当时算是高薪,但不知道为什么他一直不满足于现状,和战友、朋友在一起喝酒吹牛,话里话外都是觉得老天不公,想要一夜暴富。结过婚,生了个儿子,但婚后夫妻关系紧张,两年后离了婚,儿子归前妻抚养。”
赵向晚若有所思:“当过汽车兵、军械验枪员?这说明邱勇对汽车修理和枪械都十分熟悉。这样的人,如果不满现状、想要报复社会,破坏力很大啊。”
祝康点头道:“是啊,所以当他抓捕归案之后,虽然他没有认罪,但因为证据链完整清晰,法院判定他罪名成立。”
朱飞鹏道:“案发当天,他说和朋友们喝了酒,喝得醉熏熏的,回到家倒头就睡。问他为什么家里有刀,他说买来放在出租车里防身。他穿的是解放牌胶鞋,鞋印比对吻合。”
高广强问:“刀上有没有血迹?”
朱飞鹏回答:“刀已经被清洗过无数遍,没有发现血迹残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