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定要顺着老婆的心意啊。”她临走时仍再三提醒。
“自然。”
待分别,应隐掩唇,用俏皮的语气明知故问:“先生是会沾家务的人吗?”
因为钧馜的到来,温有宜派了一个由十二人组成的专业团队来伺候应隐。这里面包含了产科、妇科、产康、育儿、营养师、厨师,以及一名中医。加之平时就服务的用人、阿姨,她的起居动辄就有一大帮子人随侍在侧,真正是打个喷嚏都有医护来测数据。
商邵屈起指节,在应隐额头上轻轻敲了一敲:“每天抱你上床算不算?”
“哇哦,好了不起。”应隐十指交握,贴在脸边,眨眨眼。
她这副模样像迪士尼公主,会跟小动物嘀嘀咕咕的那种。商邵略笑了一笑,手掌始终贴在她腰侧:“先站好,再笑我。”
应隐皱皱鼻尖,还是学着刚刚那位女士的话:“先生是顺着老婆的心意人吗?”
这件事毋需反思,他可以很快地回答。但,他还是略微自省了一秒,在海滨的蓝色中,他的眸底铺上一层暗色:“除了那件事,其余哪件事没有依你?”
狗仔拍到的第三组照片,便是两人从西九龙海滨长廊上车后的情形。在贴了深色车膜的宾利内,商邵一边为她扣安全带,一边吻她。即使是从照片中也知道,这绝不是点到为止的温馨之吻,而是热烈的欲望之吻。角度缘故,应隐的脸被他的手和身体遮挡,只露出小半张仰起的侧脸。倒是这个吻她的男人,欺身的侵略性那么强。
他看上去忍耐已久,饱受困扰。
狗仔不敢发这第三组,乖乖地自我销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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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为诸事皆有专业团队指导和作业,作为丈夫,商邵对自己的“功用”认识很是明确,那就是让应隐一直保持开心。鉴于这是他一辈子的任务,并非孕期一时,因此,倒也可以说他没出什么特殊的功劳了。
但让一个孕妇随时保持开心,并非一件简单的事。这与孕妇本人无关,而是激素天然地在作怪。何况应隐原本就是一个高敏感人格,又有抑郁类的过往。
沈喻医生每两周来一次,为应隐做开导,听她倾诉,判断她的状态是否良好。应帆亦到了香港陪产。温有宜自然邀请她住到深水湾,毕竟房子实在大得富余,但应帆温和坚定地婉言谢绝了,转而住到了此前商家送她的那幢半山公寓中,每日驱车半小时前去陪应隐。
陪在应隐身边时间最多的,俊仪当属第一。因此,她最知道应隐对商邵的想念。
“好可怕啊,俊仪,激素真的会让人不像自己。”想得要紧了,应隐会这样闷闷不乐地说。
“胡说,就算没怀孕,商先生出差几天,你也是要想他的。”
应隐很用力地朝一侧抿了抿唇,几乎快抿出一个酒窝,似乎不服气,又无话可说。
“我给他打电话。”俊仪贴心地说。
“不要,你别打扰他。否则,他又要没日没夜赶回来。”
应隐怀孕后,商邵就推开了一切非必要的应酬,出差也都安排给了别人。对此,商檠业也是默许的。但他毕竟身处高位,又是权柄交接的关键几年,如何能说脱身就脱身?在其位谋其政,他仍偶有几次不得不去的情况。
察觉到激素又在作祟时,应隐便会去做运动。她喜欢做孕期瑜伽,教练是从欧美过来的,即使是在她长而显赫的服务名单中,商家和这位影后的贵重程度也依然能排在前列。
“也可以同房,如果真的觉得自己快被激素控制了。”她直言不讳,经验之谈。
“不是那回事……”应隐刚做完普拉提,出了一身汗,让人瞧不出她脸上的红热有几分是因为羞涩。她是很想商邵,可并不是出于荷尔蒙的假象。
“医生也是这么说的吧。”教练给她递上一条干爽的毛巾。
“说是这么说……可是……”
医生确实说,在情况稳定、健康的前提下,孕中期的要与不要,以妈妈的感受为准。若感到需要,那么适当的同房是有助于孕妇的愉悦的。
“反正就是没有。”
教练仍温言劝解,“在任何一位医生和妇产专家这里,这都是一件很正常的事,而且针对你的情况来说,是有益处的。”
她并非窥私,而是作为专业的孕期瑜伽教练,孕妇的激素排解本就是她的功课之一,这对于她来说是一个医疗范畴内的话题,而非私密八卦。
“我们不想冒险。”应隐握着运动水瓶,摇了摇头。
实在难受时,确实也小小地提过要求,被拒绝后,又小小地闹了一点脾气——比如大半夜搬到另一间房去睡。但商邵始终保持了不动如山的克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