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景曜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只能抬手拍了拍福王的肩,一切尽在不言中。
福王需要的也只是一个倾听者,朝着萧景曜倒完所有苦水后,福王又满血复活,还是那个众人印象中的阳光开朗大男孩。
只不过这一次,没有大臣再敢看轻福王。
朝堂进入了一阵平稳期,文武百官和福王也磨合出了默契。
在此期间,荣王还搞了一次幺蛾子。这家伙哭着喊着要出征,竟然学了福王先前的招数,跑去正宁帝和福王面撒泼打滚,当着他们的面滚来滚去,干打雷不下雨,时不时偷瞄一眼正宁帝的神色,说什么都要去高黎。
正宁帝都被荣王给气笑了,又狠狠剜了福王一眼,“你带的好头!”
福王也没想到自己的绝招竟然会被人给学了去,不得不说,从旁观者的角度来看,在地上滚来滚去,还是挺丢人的。
但招数不在新,有用就行。高黎并不算什么强敌,连些像样的兵器甲胄都没有多少。大齐看高黎,那就是碗里的菜,想怎么拨弄就怎么拨弄。
正宁帝看向福王,示意福王来做这个决定。福王接到正宁帝的眼神后,一个犹豫都没有,当即点头同意了这事儿。喜得荣王顾不上尊卑有别,咕噜一下从地上爬起来,使劲儿勾住福王的脖子,大喊了一声,“好兄弟!”
看得一旁的窦平旌都忍不住眼角抽搐。福王的心,有时候是真的大。换成一般的太子,第一反应定然是猜忌荣王想要染指兵权。在自己的储君之位还未完全坐稳的情况下,正常太子都不会同意让弟弟插手军队的事。
但福王就这么干了,还坦坦荡荡,一点怀疑兄弟的意思都没有,只把荣王当成可以共同进退的亲兄弟。
正宁帝老怀大慰,心中无比熨帖。
窦平旌在宫变之后,又被正宁帝拽过来当禁卫军统领。只不过自从悼怀太子去世后,窦平旌的精神也颓靡了一段时间,觉得对不起长姐,又不能拿整个承恩公府去给悼怀太子陪葬。
如今窦平旌能做的,就是多多照顾悼怀太子留下来的几个孩子。等到他们长大后,定然能有爵位,便是女孩,最低也能被封个县主。前程不会差,但窦平旌担心他们在禁庭中没有夫子教导,把人给圈废了,日后就算出来了,又会成为别人算计的对象。
正好福王也想到了这事儿,试探着问正宁帝,“煦儿正是该念书的年纪,先前也是在上书房开蒙的,不若让他继续在上书房念书?”
正宁帝深深看了福王一眼,有所意动,最终还是冷淡下来,“且再等等。过了这个风头后,再对他另行安置。朕不管这些,你自己看着办。”
窦平旌也猜到了正宁帝的用意,闻言立即抱拳道:“皇孙还在孝期,悼怀太子妃也是博学多才之人,不若让她先教导皇孙们。”
正宁帝点头同意此事,福王想了想,又跑去烦萧景曜,“我看你鬼点子一个接一个,给我写的那些典故小册子都是有趣又实用,有没有适合半大孩子该看的书?你不是也快当爹了吗,正好一并为孩子的学习操操心。”
要是福王单独让萧景曜给皇孙编学习册子,萧景曜才不搭理他。但福王提到萧景曜马上也要当爹了,要多积攒点经验,萧景曜顿时就来了精神,还真就顺着福王的思路往下琢磨了一阵儿,该给八岁的孩子看什么样式的书,更能激发他的学习兴趣。
萧景曜对教育学方面的内容不太了解,毕竟他本人就不太符合教育学的常规理论。但萧景曜努力回想了一下小学中低年级的课外读物,多为彩色画本为主,年纪越小,越偏向画多字少的绘本。
学龄前儿童最适合看的就是绘本。
萧景曜已经开始琢磨着怎么给自己未出生的孩子画绘本了。
直到福王一巴掌拍在萧景曜背上,萧景曜才回过神来,认真道:“我先琢磨琢磨,尽量编出一套浅显易懂又有趣的书籍给皇孙学习。”
悼怀太子死了,正宁帝给了他悼怀太子的谥号,却还是没解除原东宫一系的圈禁。禁庭中不好让夫子进去为皇孙们授课,正宁帝又不同意让皇孙继续去上书房念书。萧景曜觉得好好一个皇孙变成了失学儿童,也怪可怜的。索性就当为自己还没出生的孩子积德,给皇孙编写一套有趣又有内涵的书籍。
要当爹了,萧景曜整个人都柔和了许多,委实见不得这种失学儿童的事。
福王立即顺杆爬,美滋滋地决定将萧景曜编写出来的书籍让人抄写一份给他儿子用。
萧景曜:“……”
不愧是福王,薅羊毛都薅到资本家头上来了。
对此,福王很是理直气壮,“好东西大家都想要,合情合理!”
先前萧景曜为福王编的典故小册子,还是福王的镇书房之宝,时不时就要拿出来重温一下。萧景曜出品,必属精品。有这种好东西不给自己儿子扒拉扒拉,那还算什么爹?
资本家萧景曜败在厚脸皮的封建统治者福王之下。
但萧景曜也不是那么容易服输的人,忍不住调侃福王,“你说要拿我当太傅对待,现在又打算拿着我编写的书给你儿子看。那按这个算,你儿子是不是还得叫你一声师兄?”
福王:“……”
但脸皮厚的人,理不直气也壮。福王不过愣了一会儿,立即笑着表示,“这倒也不错。到时候我就和我儿子各论各的!”
妙啊。萧景曜都没想到福王这么能想得开,其思想之跳脱,都能和后世放飞自我的年轻一代父母一较高下了。
这事儿也就这么定了下来。萧景曜在给研究院送教材之余,还得自己编少儿教材,然后费心为自己的孩子准备各种绘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