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纺织机问世,一台更比十人强,生产力这不就蹭蹭蹭上去了?
产能上来了,自然就能走平价亲民路线。到时候布匹的价格也能再降一波,再穷苦的百姓,也能给家里多买一两匹布,多好!
布匹同时还具有货币属性,必要时刻以物换物也完全没问题。百姓们也乐意买布。
实在!
胡阁老更看重纺织机一些,作为正统文官,胡阁老一贯是不太瞧得上这些奇技淫巧的。现在蒸汽机和纺织机问世,对胡阁老而言,也就是出现了一个可以给诸多机器提供动力的东西,以及多了个能更快织布的机器,并未意识到这会是一场变革的起始。
不过布匹的双重属性还是让胡阁老颇为看重。铁公鸡守财奴嘛,当然把钱看得跟命根子似的。在胡阁老眼中,能昼夜不息不断织出大量布的纺织机,和一台台印钞机差不离。
你看那纺织机织出来的布料又白又亮,像不像那白花花的银子?
胡阁老最喜欢了。
现在听萧景曜拿这能解决百姓的温饱问题来安慰他,胡阁老哼哼两声,终于不再计较正宁帝给研究院太多赏赐的问题。
萧景曜还故意去戳胡阁老的肺管子,“当初陛下给我的赏赐也不少,您不会也暗暗心疼了许久吧?”
胡阁老脸色漆黑,眼神不善地瞪着萧景曜,左看右看,似乎在找什么趁手的东西好抽萧景曜一顿。
皮了一下的萧景曜很是开心,见势不妙赶紧乐呵呵跑路,气得胡阁老鼻子直喷气,忍不住破口大骂,“这臭小子,越来越不稳重了!哪里还有三品大员的样子!”
福王不知从哪里探出头来,大力点头,继续给胡阁老拱火,一脸气愤地附和道:“就是就是,这个萧景曜真是越来越过分了,也不知道像谁学的臭毛病,越来越会气人。胡阁老您可得好好教训教训他!”
胡阁老不善的目光落在了福王身上,很快又收了回去,低眉敛目,冷冷道:“大概是近朱者赤,近墨者黑吧。”
福王:“?”
孤怀疑你在内涵孤,并且有证据。
胡阁老可是福王的老上司了,哪里不知道福王是什么德行。更何况福王成了太子后,也没想改变他在众人心中的形象,依旧咸鱼瘫得舒服,爹宝程度更是令人发指。瞧瞧他三天两头就气得正宁帝把他抽得嗷嗷叫,就知道他的气人功夫有多炉火纯青。
就这,福王还好意思问萧景曜是和谁学坏的?
胡阁老心下冷笑了无数声。
福王摸了摸鼻子,颇有些心虚,很快又理直气壮起来:是他萧景曜自己要学的,和我福王有什么关系?
萧景曜哪里知道,他这么一跑,福王和胡阁老还有这么一场言语官司呢。现在纺织机已经能吭哧吭哧织布了。不同于时下的手摇一锭纺车,这台织布机有了纺轮和纺锤,织起布来飞快,操作起来更是不费事儿,简单易上手,多做几天就能成为熟练工,继续增加纺织效率。
这样好的东西,当然是要掌握在朝廷手上的。要是全都被商贾们给掌握,以商人逐利的天性,那只能是一大堆伙计被解雇,以纺织为生的人家,怕是要迎来一次危机。
万事万物都有利有弊,织布机能提高生产力,那必然就会影响另一些以此为生的人力。工业取代人力,也是历史发展的必然趋势,这些会在时代洪流中被浪头打得晕头转向的人,萧景曜也希望尽可能地护住他们。
现在蛋糕只有那么大,市场只有那么多,只要想办法把蛋糕做得更大,许多危机便能迎刃而解。
萧景曜的目光再次放在了海禁上。开海禁,迫在眉睫。
萧景曜又问段研究员,“若你现在回段氏造船厂,要多久时间能造出蒸汽船?”
段研究员知道萧景曜的意思,眼中难掩兴奋,“一年!给我一年的时间,我能造出来!”
他本来就是段氏嫡支子弟,又在造船上颇有天赋,祖上的造船技术基本都被他给吃透了,融会贯通后,他才突发奇想,去探索另外能让战船战斗力飙升的道路。
生在闵州长在闵州的人,谁不希望大齐的战船更威猛一些呢?最好一炮火下去就将那些该死的倭匪全部送去阎王殿,直接将倭匪的老巢都给轰平了才好!
段研究员年纪也不大,正是愤青的时候。早年间见过被倭匪凌虐而死的无辜百姓,段研究员每次提到倭匪,都恨不得对方族灭,一整个岛全部都消失在世上,省得祸害人。
主观情绪十分浓郁,完全没办法让他客观看待倭人。
萧景曜都忍不住好奇,这位段研究员在研究蒸汽机时,脑海里都脑补了一些什么画面。
想来应该是些十分令人心情愉悦,专治高血压和心梗的画面吧。
举个不恰当的例子,脑补的愉悦程度,大概和现代人看到近代史的愤怒成正比。
萧景曜很能理解段研究员。整个研究院的人都能理解段研究员,知道他立志要造出最厉害的战船,将倭匪全都人道毁灭,大家纷纷夸他有志气,这才是咱大齐的好儿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