秀行瞪着玄狐妩媚神情,心念一转,道:“你这只狐狸不可相信,谁知你会不会又耍什么花招?我还不如去问我师父来的安稳。”
玄狐道:“他忘得差不多了,知道的自然不如我清楚…臭丫头,俺也是个正儿八经的好人,怎么在你嘴里就一个天一个地了。”
秀行道:“不然如何,我师父才不会似你一般禽兽,你逃不逃?不逃我要动手啦!”
玄狐急忙抬手做投降状:“你姑且听一听我的条件,并非什么为难你的,何必总这么仇视我呢。”
秀行按捺,说道:“那你说,究竟是怎样?”
玄狐嘻嘻笑道:“我知道你这丫头虽呆,却也跟你师父似的,都是又臭又硬的脾气,别人也左右不了,故而就不说同你相好的话了…”
秀行听他果然狗嘴里吐不出象牙,顿时就要发作。玄狐急着又道:“如今我不为难你,只要你对他说
说,不要总是再找俺老玄的麻烦了,成么?只要你劝服了他,俺就把先前的事,原原本本都跟你说知。”
秀行眨了眨眼:“哼,那你先前对我做过的那些事,莫非要一笔勾销么?何况我也不一定能劝服师父。”
玄狐道:“这天底下,如今能劝服他的,便只有你了,我知道你这丫头有能耐对付他,只要你答应,我便信。”说着,就眼巴巴地望着秀行。
秀行心里本暗暗打算,实在不行就先答应了玄狐,以后她三言两语地说完,清尊显然不会就听她的,再去为难玄狐,也跟她无干,谁知这狐狸口吻竟如此诚恳,秀行是个实诚人,看着玄狐眼巴巴望着自己的模样,倒真有几分可怜,她便说道:“你藏身的本事不是一等一的么,只要你躲起来,师父也未必就找到你…”
玄狐见她没了战意,便觑着她的神情,悄悄地一步一步靠前,手轻轻一拉秀行袖子,可怜兮兮道:“我若是找个地方躲起来,藏个百八千年是不消说的,
怎奈你也知道…我得找人,躲起来的话就万事俱休了,先前确是我的不对,性子难改…俺向你陪个不是,以后再不敢如此了行么?若是再犯,你亲自把我的手爪剁下来玩儿。——如今只要你答应给我在他跟前说个情,别让他再追我了,这一回他着实是怒了,我打听着,遍地通知了各路妖王不说,还去了天庭邀了许多天兵天将,如此天罗地网,谁受得了?何况他的手段极为残忍冷血,倘若给他捉到,剥皮抽筋还是小事,丫头,我知道你是最心善的,必不会看我被他折磨的求生不得,求死不能罢?”
玄狐一边说着,一边抬手,在眼睛上擦了擦,做哭泣状。
秀行听他说的格外可怜,又看他神情,果真见他流了两行泪出来,他生得本来就偏阴柔,这样一哭,简直梨花带雨,格外楚楚。
秀行道:“你跟我师父认识多年,他今日会如此,你也该早就意料得到,早知今日,当初就不该那么对我。”虽然仍旧不依不饶,语声却并无先前那般愤
恨了。
玄狐是最会把握人意的,当下又扯了扯秀行袖子,道:“好姑娘,我错了,你若是不答应,我跪下来给你磕头都行!正因我同他老友多年,这回才猜错了他的心思…你知道,先前也有他上心的辅神者,我…大言不惭说一句,也曾做过出格的事,但他并无一回跟这次一般,发作的也太厉害了些,我也是听闻天上地下都被他赶着寻我,才慌了神,知道此事我真做差了。”
玄狐絮絮叨叨地说了许久,秀行才道:“上天有好生之德,既然你诚心悔过,我也不该就计较不放,那等师父回来,我同他说就是了,只不过,我可不能担保他就听我的。”
玄狐拱手相谢,道:“只要你肯说便是了。”
秀行又道:“那么你该同我说,明玦帝君同我秋水师叔到底是怎么回事?…你可不要含糊骗我。”
玄狐道:“那是。我就把我所知,一一都告诉你,说起来,这件事你问我还便宜些,因为有些内情,
也是我刚刚探听得知的,…唔,就算是你早几天问我,我都难跟你说…”
秀行道:“那你还不快说?”
玄狐自出现,神情在轻浮同可怜之间转换,此刻却忽地换作一副极为正经严肃的表情,俨然如个正经君子,见秀行急问,便道:“丫头你该知道,我同你师父都在找一个人罢。”
秀行缓缓瞪圆了眼:“怎么说,莫非秋水师叔跟明玦帝君间的纠葛,还同你们要找的那位…有关?”
玄狐说道:“没有十分把握,不过也算是八九不离。”
秀行自上山来,就对清尊的过去甚是好奇,如今见玄狐终于肯开口了,心情简直难以言喻,拉着玄狐在桌边坐下,两眼不离地望着:“快说快说。”
玄狐神情郁郁,说道:“万年之前,西方佛主将一名女婴拖给天帝,自此寄在天帝名下,算起来,也是明玦帝君的妹子。”
秀行的心急急地跳,只顾定定地望着玄狐:“是
…是你们要等的人么?”
玄狐说道:“莫急,那女婴渐渐长大,天帝同明玦疼爱异常,天界众神也很是喜爱这名帝女,她自小玉雪聪明不说,那张容颜,还未长成少女,天界之中的女仙,却无一个能及,据说她现身之处,常有凤鸾环绕,灵蝶彩凤,仙鹤麋鹿,无不欢欣而舞,不舍离开她左右,确是倾绝天上之色。”
秀行心中一阵恍惚,喃喃道:“真的…有那么美的人么?…那,是比国师大人还要美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