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含烟转看向秋水君,又道:“掌督教维护辅神
者之意,更胜从前,可见这一届的辅神者果真了得…不过,掌督教的双眸也该锐利更胜从前才是,万万不可该看之事看不到,误了大事,便是不好了。”
秋水君面色沉静如水,道:“这个国师还请放心,擒拿四足妖蜥之事,还请国师大人多多留心。”
水含烟笑道:“四足妖蜥虽难对付,却也逃不过我的手掌去,本国师此去,不出三日,必定给掌督教一个交代。”她说这句之时,声音便提高了去,当下厅内许多人听到,个个心中敬畏。
水含烟说罢,便又看了秀行一眼,道:“事不宜迟,本国师先行一步了。”说完之后,一转身,手中狐裘一摆轻轻甩开,往外而去,她身后许多天师监的弟子便都齐齐跟上,浩浩荡荡出门而去了。
水含烟一去,四族众人也不敢怠慢,纷纷告辞秋水君,秋水君不厌其烦,一一叮嘱注意事项,又各自派了十名九渺的精锐弟子辅助。
萧宁远便同秀行告辞,秀行自然也是千叮咛万嘱咐。而后是鲁瑛垣,同秀行说了两句后便也带了弟子
往外而行,他身边的鲁元初却站着微动。
秀行望了一眼鲁元初,放低声音说道:“元初哥哥,你此去也要多加留神,你们要去对付的是斩金鲤,此物很是罕见,务必要摸清楚了它的习性而后动。”
鲁元初道:“秀行你放心罢,鲁家同萧家联手,区区斩金鲤,就算有通天彻地之能也不在话下。”
秀行见他信心满满之态,甚是安慰,又犹豫着说道:“元初哥哥…等你们功成回来后…”
鲁元初抬手,便将她的手牢牢握住,轻声道:“秀行…”
秀行愕然,却未曾缩手回来。
鲁元初微微一笑,道:“方才国师大人所说,你不必放在心上。你只记得一句话便是了。”
秀行呆呆问道:“什么?”
鲁元初说道:“你跟着神君,我是极放心的…因此就不叮嘱你什么,只是你记得…三年、啊,是两年了…两年之后你下山,我是会亲自来接你的,不管如
何,这句话不会变。”
秀行的鼻子骤然酸了,往日消退的情怀,仿似在瞬间又重新回来,望着鲁元初,一瞬间又似看到了那个跟自己在萧家花园里头碰头看蚂蚁的青梅竹马元初哥哥,秀行吸了吸鼻子,点点头道:“元初哥哥,我记得了!”
鲁元初见状,才笑了笑,道:“这才是我乖乖的秀行妹妹。”
秀行一听这个,满脸晕红。
鲁元初还要再说什么,却听大厅门口有人叫道:“师弟,要走了!”鲁元初急忙答应一声,用力捏了秀行的手一下,道:“秀行,我去了。”秀行道:“元初哥哥,你务必小心,我…我等你回来…”
声音极小,鲁元初却听得明白,微笑点头,将秀行的手松开,转身赶上鲁家的队伍,秀行遥遥站着,看鲁家中的少年子弟接了鲁元初,有人便用不大不小的声音取笑道:“师弟,还未曾过门,便如此依依不舍了,将来将辅神者娶过门了,定然是个见色忘义的
主儿!”
鲁元初亦红了脸,一众人起哄着,便出门而去。
秀行跑到门口,一直目送着四族之人出了山门,渐渐地看不到了,才转了身。
她记挂秋水君,心想下山之前,必要跟他告个别的,便进了大殿,刚要望内,却听旁边叫道:“丫头,丫头!”
秀行转头,却见竟是灵崆,正从走廊另一头跑来,奔跑的姿势有些古怪,似乎一瘸一拐地。
秀行忙接了灵崆,惊喜问道:“灵崆,这两天你去了何处?”灵崆猫嘴一张,却欲言又止,只道:“吾…吾找了个地方睡了几天。”秀行打量他,道:“怎么你好似腿脚不灵便?”灵崆张口结舌,又道:“吾…睡得太久,腿脚麻了!”
说话间,却见秋水君从里头迈步出来,两相见了,秋水君不免又叮嘱了秀行一番,到最后,又道:“秀行,有几句话,师叔说了,你须记在心中。”
秀行道:“师叔,是什么?”
秋水君道:“方才国师所说,你可知道是何意?”
秀行心头一凛,秋水君见她不语,就道:“有些话,你不必当真,然而你自己,却仍旧要处处留心,可懂得师叔的意思么?”
秀行心里沉甸甸地,就点点头,秋水君又微笑道:“你是个懂事的孩子,就不必我再多说了,只是你年纪小,是以师叔有些不放心,多说一句,所谓…儿女情长不过是小事罢了,此番下山,务必专心致志,正事要紧,切记,切记!”
秀行听了这句,便又用力点了点头,说道:“师叔,我不会让师叔失望的!”
秋水君抬手在她头顶一模:“师叔知道,那师叔就在九渺静静等候秀行的好消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