鲁元初又恭敬地行了个礼,退后数步,才缓缓转身离去。
水含烟望着鲁元初离去的背影,面上绝色的笑慢慢转作凉薄色,隐隐带一丝讥讽轻蔑,她转过身,望向道门处,目光却又有不同,缓缓地变作一片情深。
水含烟抖了抖披在身上的大氅,迈步往前,迤逦进了道门,一路望内,闲庭信步地转过殿阁,踏步过了飞虹桥,便到了清尊居处门外,见那房门半敞,水含烟躬身道:“师父,水儿来给您行礼。”
门内悄无声息,水含烟神色不改,又道:“师父…您可在么?水儿是真心诚意而来的…听闻那几个妖物都极棘手,水儿很是担心师父。”
“滚…”门内,轻轻地传来这个声音。
水含烟双眉一扬,却并不“滚”,反而迈步往前,手
在门扇上轻轻一推,问道:“师父,怎么您的声音有些不同,难道…难道是…受了什么伤么?”
“滚开!”屋内清尊暴喝一声,一股无形气劲出来,水含烟倒退数步,勉强站住脚,道,“师父…莫要动怒,水儿只是关怀心切…水儿是真心地为师父好…”
“为我好?”屋内那人一声冷笑,“为我好…怎么个为我好…”
水含烟站了片刻,眼神几变,终于迈步又行,轻声说道:“为了师父,我什么都可以做…”
这一回,屋内却没了声息,水含烟脚下极轻,一步一步地靠近,最后一脚踏入门内,她自然熟悉此处,乃是她阔别数年,仍旧牵肠挂肚的所在,如今终于得以迈步入内。
水含烟见堂前无人,便向里屋转去,刚一进门,就见清尊倒在床边,银发散落身侧,他一手搁在床榻上,半边身子跌在床前,闭着眸子,喘个不停,就好似受了极重的伤一般。
水含烟慌忙叫道:“师父!”便抢身而去,将清尊半抱半扶,要架他起来。
然而清尊身长力大,水含烟不过是个女流之辈,力气不足,如此蹭挨之间,气喘吁吁,整个人拱在清尊肋下,
身子几乎都钻到清尊怀中,只勉强扶他半起。
“师父…你撑着点,徒儿…”她的声音,颤颤地,半是羞,半是喜。
清尊微微睁开眼,朦胧望着眼前人,却忽地开口道:“不是要嫁人的么?不二心的么?何必又回来…”声音虽冷,却更带一股极为疲倦之意。
水含烟怔了怔,神色变化,终究轻声道:“我不舍得离开师父…徒儿不嫁人,只陪着师父…”
清尊呆了呆,竭力睁开眼睛,眼中的金影却柔软的一塌糊涂,清尊轻声道:“秀行…你说的…是真的么?不要、不要又来哄骗我…”
水含烟眼神一厉,嘴里却柔声应道:“自是真的,师父…我…我心里爱的是你,是你啊。”
清尊身子一抖,金眸光幽幽闪烁,氤氲迷离:“秀行、秀行…”如许唤着,双臂抬起,将水含烟抱住。
两人本就在床边,清尊站立不稳,身形晃动,水含烟被他抱着,心念一动间便向后倒去,如此一来,两人便倒身在床上,水含烟在下,清尊在上。
“师父…”水含烟带羞带喜,口干舌燥,没想到竟要美梦成真,急忙伸手抱住清尊不放。
“嗯…”而他如梦呓似地应了声,吻落下来,印在她
脸颊上。
水含烟一时灵魂出窍,身子微抖,抬手自清尊肩头往下,手指挽住一股银发,似乎想要死死纠缠在手心,再不放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