转头想看看窗外的风景,可是车窗却清晰地映出了她狼狈的模样。
乱糟糟的头发,嘴角干涸的血迹,还有脖子上两道明显的划痕。
她重新将马尾扎了一下,然后从包里翻出一包湿巾大致擦拭了一下身上的土,顺便在心里狠狠地骂了黄玉玉一顿。
没关系,君子报仇,十年不晚。
下次叫上人再好好教训她一顿。
公交车行驶到中途,上来一位六七十岁的老人,腿脚似乎有些不便,走路都颤颤巍巍的,总觉得一不小心就会摔倒。
“滴——老年卡。”
刷过卡以后,他拄着拐杖往里走。
祝桃扭头看了看,这几站一直有人下车上车,所以现在还是没有空位。
老弱病残专座的椅子上也都坐了几个老人,并不方便让座。
剩下的人大多视若无睹,低着头在玩手机。
算了!她歇了一会儿,也没那么痛了。
拎起自己的书包站起来,她冲着老人喊道:“喏,老头儿,给你坐吧。”
老人听到后,转过身来,可是在看到她的模样以后,嘴瞬间撇到了一边。
他一脸嫌弃,像躲瘟神一样,反而站得离她更远了。
就在这时,终于有另一个乘客站了起来,将座位让给了老人。
老人连连道谢,然后扶着靠背坐了下去。
看到这一幕,祝桃垂在身侧的手慢慢握紧,肩膀和后背一点一点地僵直了。
车上好多人都在看她,带着和老人相同的鄙夷。
抿紧的唇瓣渐渐失去颜色,显出几分苍白。
右手拎着的书包带子被她胡乱搅在一起,勒出了红痕。
她嘴巴张了张,似乎想说什么,最后却什么也没说。
“切。”终于,她发出一声短促的气音,扬起下巴满不在乎地说道:“我只是要下车而已,你爱坐不坐。”
说完,司机在下一站停车的时候,她从后门下了车。
此时离穆家附近的站点还有两站路,说远不远,说近也不近,本身下了公交车到别墅区就还有一段距离,这下她要走的路就更多了。
这会是下班的高峰期,车也很难打。
走了大约有一站路,她实在有点累了,于是坐在马路边上想休息一会儿看看能不能打到车。
天光渐渐暗了下来,路灯一一亮起,一直蔓延到远方,最后凝成一个小点,像是在引导迷途的旅人。
川流不息的车辆和人群,闪烁的霓虹和车灯,路人行色匆匆,都想在夜幕降临前赶回家。
只有她。
无家可归。
喉头发哽,她轻咳了一下,习惯性地去包里摸香烟,可是找了半天才想起自己最近被穆格和他派来的司机看管的很严,没有买烟的机会。
于是,她随手从背后的草丛抽出一根狗尾巴草叼在了嘴里。
有刺眼的车灯照到她这个方向,晃得她眼都睁不开了,用手搭在额头,她眯着眼睛向那个方向看过去,只见一辆黑色的卡宴缓慢开过来,停在她的身旁。
车窗降下,男人那张棱角分明的脸慢慢显现出来。
是穆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