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在干什么?”
她猛得收回了手,转过身来。
穆格已经大步走来,裹挟着一身水汽,眉心拧成了川字,疾言厉色道:“没人教过你不要乱动别人的东西吗?”
祝桃被他突如其来的训斥吓了一跳,“我不就碰了一下吗?你至于发这么大火吗?”
男人意识到自己的失态,稍做控制,又恢复到了面无表情的样子,“因为碰坏了你赔不起。”
“切,小气鬼。”祝桃嘟囔了一声。
他离她好近,一股绿薄荷沐浴露的味道从他身上缓慢发散,逐渐将她包围。
原来他是去洗澡了,可是房间的隔音效果实在太好,以至于她居然没有听到一点水流声。
他现在只在下半身围了一条浴巾,黑色的发丝上有水珠坠在发尾,随着轻微的动作滚落下来。
平时他穿正装时觉得身形瘦削,没想到脱了衣服以后居然这样精壮。
腹部的隆起的肌肉像是起伏的山脉,沉默却蕴含巨大的力量。
雨珠滚落山脉,没入看不见的地方,却轰然释放出更加让人脸红心跳的信号。
祝桃又开始觉得热了,甚至说话都有点结巴了,“我、我来找你背、背东西……”
他随手从衣柜里拿出一件浴袍穿上,整理了一下衣摆面无表情地说道:“背吧。”
她的脑子现在一团浆糊,磕磕巴巴地背了两句,剩下的怎么也想不起来了。
男人刚放下的眉心又蹙起,“背成这样,你是来糊弄我了吗?”
“我没有!”祝桃争辩道,“我真的背好了,都怪你!”
“嗯?”
“谁让你不穿衣服出来的,把我都吓忘记了。”
“照你这么说,我还应该跟你道歉?”
祝桃开始顺杆爬,“也行吧,你也不是有意的,随便道一下就行。”
穆格眼神一眯,视线瞬间变成了刀子。
祝桃一哆嗦,赶紧说道:“不过我很大度,就不跟你计较了。”
穆格不想再跟她多做纠缠,抬手按在她的头顶,将她转了一下向门口的方向轻轻一推,“回你的房间去。”
祝桃睁圆了眼睛,因为她在被转过去之前看到了一个东西。
穆格手腕到手掌间有一道长约五厘米的伤疤,狰狞可怖,像是被人从腕部深深地扎进一刀然后向手掌方向狠狠划过。
当时的伤口一定很深。
因为即便现在已经愈合好了,却还能看到一个很明显的凹陷。
祝桃皱了皱眉头,在想那个伤口的由来。
她从穆格的房间里走出来,又下意识地回头看了一眼。
男人站在房间中间,面向那把大提琴。
头顶有月牙白的灯光垂下,给他身上拢上了一层稀薄的光晕。
他抬起手,修长匀称的手指微微张开,隔着空气,做了个手势,仿佛缓慢地拨弄了一下琴弦。
又像是在抚摸陈年的伤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