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曦知傲然道:“你这话简直毫无道理,十三叔是我最为敬佩看重的人,又是长辈,我还能对他如何?”
过了半晌,养真才小声说道:“只怕有朝一日,你会为了别人而对他不利。”
赵曦知拧眉:“乔养真!你又开始胡说八道了是不是?”
养真听他语气不耐烦的,不由苦笑道:“才握手言和了不到一刻钟,是不是又要反目成仇了?”
赵曦知蓦地醒悟,他摸了摸鼻子,也跟着无奈地一笑,才道:“谁叫你总说些刺人心的胡话呢,你能不能说点儿好听的?”
养真看他一眼,却见三殿下是很无奈而且正经的神色,毕竟这会儿的赵曦知,还未曾到达她梦中那个反复无常的“太子殿下”的地步。
养真只得默默地把心中的话压下去,道:“三殿下,只盼你永远记得今日跟我所说的,永远不会对十三叔不利。”
赵曦知嗤之以鼻:“不用你说!”扔出这四个字,忍不住又笑了,“你可真是个极为古怪的人。”
两人说话的时候,程晋臣虽在应付赵能,实则也一直频频地打量两人,生恐两人一言不合又吵闹起来。
谁知看着看着,竟见两人各自言笑晏晏起来似的,倒是让程晋臣诧异了。
此后,程晋臣便暗中问赵曦知道:“殿下,你跟妹妹到底是怎么样?”
赵曦知道:“什么怎么样?”
程晋臣道:“怎么觉着殿下你其实……并不讨厌妹妹?”
若是在两人“握手言和”之前,赵曦知自然会立刻给出肯定答案,可此刻却一脸不以为然道:“我讨厌她做什么?我跟她又没有深仇大恨。”
程晋臣看着这出尔反尔变脸如吃饭似的赵曦知,把心里吐槽的那些话压下,只道:“若殿下不讨厌妹妹,难道……”
赵曦知本不懂他说的“难道”是何意思,打量了会儿才若有所悟:“你是说……罢了罢了,你难道不知道?父皇已经有意撮合她跟尚奕了。”
“话虽如此,但是我看皇上是看重殿下的,何况这次赈灾之行,其实也是功大于过,若是殿下想争取的话……”
赵曦知听到这里道:“晋臣,你不懂这其中的缘故。”
“缘故?”程晋臣一怔,听出了些许弦外之音:“殿下是什么意思?”
赵曦知本来不想把那绝密告诉于人的,但是程晋臣毕竟不同,又加上这一路南行走来,他忠心耿耿随护左右。
赵曦知犹豫片刻,终于说道:“我有个绝密消息,这世上知道的人连我在内只怕不超出四个去。我如今告诉你,你发个誓,不能告诉其他任何人去。”
程晋臣第一次看他这样神秘兮兮,又且郑重,一愣之下,忙起了个誓言。
赵曦知见状,才咬着耳朵把皇后告诉自己的话跟程晋臣说了。
程晋臣听后,脸色泛白:“殿下你说的可是真的?”
赵曦知道:“你都发了誓呢,我怎会骗你?这件事是母后亲口跟我说的,并叮嘱我不许透露给任何人,我是觉着晋臣你不是别人,才冒险告诉。”
程晋臣半天还反应不过来,心都乱了,语无伦次地说道:“这么说、贵妃……四皇子……”
“是啊,尚奕……”赵曦知喃喃了这句,还未说完,突然皱眉道:“我之前说过我是不信什么皇后命的,但是现在,我也同样不信什么一孤鸾二凰命之类的话,在我看来都是无稽之谈,我要是不喜欢,就算是皇后命又怎么样?我依旧不会多看一眼,要是我喜欢的话……就算是什么孤鸾之类的,我也自然不怕!”
程晋臣看着赵曦知,心中是说不出来的滋味。
赵曦知看他几眼,又道:“其实这一路我也看出来了,晋臣你喜欢那乔丫头是不是,可是你看,父皇宁肯冒险也要把她先许配给尚奕,可见是绝不容她嫁给皇族之外的人了,所以你……”
程晋臣的心里酸涩难当,面上却若无其事地一笑道:“殿下不必担心,我、我自然是不敢有这等痴心妄想的。”
话虽如此,赵曦知却瞧出他眼底的落寞之色。
正如赵能所说,腊月初,倕州的灾情基本得到了控制,棉衣,米粮,药物等都在有条不紊地发放。
疫情也因而并没有往周围的地方扩散。
京城之中宁宗得到信报,龙颜大悦,下旨让赵芳敬跟赵曦知等尽快启程回京。
悬了大半年的心终于放下,宁宗总算能够长吁一口气了。
又把南边上奏的信报看了一遍,脸上的笑容还未敛起,就有小太监进内跪地道:“皇上,贵妃娘娘求见。”
宁宗闻言顿时皱了眉:“不见!让她回去!”
原来自打王应向王贵妃透露了那个绝密之后,南边偏又传来了七皇子赵能几乎死了的消息,贵妃忧心忡忡,生恐养真的命真的硬的那样,若是克到了赵尚奕那如何是好?
她本想找个合适的机会再求宁宗改变心意,但是毕竟关心情切,言语中竟失了分寸,果然如王应所言,竟反而惹得皇帝不快。
此刻小太监正欲出去打发了王贵妃,贵妃却等不得,竟推开太监闯了进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