养真说道:“既然占用了人家的东西,只要按照律法好生地吐出来就是了,据我所知这种案子也伤及不到人命,顺天府只怕也不会胡乱宣判,哥哥只要回去静静等候判决就是。”
乔可久睁大双眼看着养真,倒吸一口冷气:“你、你怎么这样铁石心肠,你……一点也不关心咱们家的人?”
养真对上乔可久责备跟震惊的眼神,安静地说道:“正因为关心,这个忙我才不能帮!我若是出头帮忙,或者让十三叔帮着如何,就等同纵容了他们!他们得不到教训,以后必然更加肆意妄为,这是帮他们,还是害他们?”
乔可久呆呆地:“你、你……”虽然觉着养真的反应不近情理,但是却无法否认,这番话的确大有道理。
半天,乔可久才叹息说道:“妹妹的心好狠,简直就像是跟乔家当真一点儿瓜葛都没有似的。既然你如此铁石心肠,那我多说无益,告辞了!”
乔可久咬牙说罢,气愤地转身往外大步去了。
当天入夜,谢氏因听说了此事,便来询问养真。
养真知道谢氏性子最软,若是实情告诉她,她只怕按捺不住。
于是便简单说了几句,又规劝谢氏道:“不是我不管,只是我若是要理会这件事,势必要惊动十三叔,如果十三叔为了乔家出面,以后他们自恃有了撑腰的人,岂不是仍旧一如既往?甚至还怕以后闹出更坏的事呢。倒不如趁着这个机会壮士断腕似的,让他们知道自己的斤两,不要再如此醉生梦死不思进取的。”
谢氏忧心道:“话虽如此,可两位爷们从没有进过大牢,……他们不会有事吗?”
养真道:“不用担心,顺天府再怎么样也不会对他们大刑伺候,只是让他们长个记性而已。”
谢氏听养真如此说,才总算放了心。
养真送了谢氏离开,心里却也还有一口气噎着。
当下并不回房,只站在墙根处的蔷薇花架下,借着月光打量那粉白色的簇簇小花。
正在出神,却听见轻微的脚步声从门口传来,养真只当是杏儿或者齐嬷嬷等,并未在意。
直到那脚步声在自己身后停了下来。
养真突然嗅到一股熟悉的清香气,此外竟还有些许酒气。
她蓦地回头,果然对上赵芳敬一双如星的眸子,闪闪发光地看着她。
“十三叔?”养真哑然,夜色中微微一笑:“你、你来怎么也不出声?”
赵芳敬道:“我想看看你呆呆地站在这里是在做什么?”
养真道:“我、我也没做什么,只是看看花儿。”
赵芳敬微微叹了口气,大袖一拂,转身在旁边的石鼓凳上落座。
动作间,酒气在夜色里弥漫开来,但是除了酒气以及他身上自来的清香外,似乎还有一种味道。
养真皱眉寻思了会儿,不动声色地问道:“十三叔从哪里来?”
赵芳敬正抬手轻揉着太阳穴,闻言道:“你猜猜看。”
养真见他眉峰微蹙的样子,便走到跟前:“十三叔很少喝这么多酒,今日是怎么了?……是不是头疼?”
赵芳敬“嗯”了声。
养真打量了他片刻,道:“我替十三叔揉揉吧。”
赵芳敬手势一停,养真在他身后站住,先把小手搓了搓,才轻轻在他太阳穴上摁落。
赵芳敬微微震动,却又强行镇定,他闭了闭双眼,只觉着她的小手绵软柔嫩,与其说是摁在自己的额上,倒不如是直接在心头上抚落揉动着,让他的心开始慢慢地发烫。
夜色中,花香氤氲,或许未必是花香,而是……他浮想联翩,眼神也逐渐变得幽沉,喉头不由自主地动了几动。
赵芳敬心中有一种念头不合时宜地蠢蠢欲动,他想要紧紧地攥住这双小手,又想要把她整个人都拥入怀中。
正有些悸动难安的时候,听养真缓缓说道:“让我猜猜看,十三叔先前……是不是跟一位姑娘在一起?”
赵芳敬眉峰一扬,片刻后才说道:“你、是怎么猜到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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