晏缈歪头盯着他,几乎把脸压到那捧花里,“你不会是五音不全吧?”
符正青不想跟她纠缠,在路边挑了一片叶子,放到嘴边说:“吹给你听可以。”
“这个也行啊!”晏缈连连点头。
符正青肺活量十足,吹出来的曲子十分流畅,旋律优美嘹亮,在空旷的大山间回荡。晏缈以前在网上见过可以用叶子吹出歌曲的人,还是第一次亲眼见到,觉得很神奇,她甚至有点想唱出歌声迎合他吹出的曲子,但最终还是没好意思。
专注吹奏旋律的符局长是真的挺帅的,晏缈心想,符局长这样的要是在现代,绝对是好多妹子倒追的款啊。
符正青去公社取了放在那里的自行车,将捧着花的晏缈送到县里的医院。
任何时代的医院都一样,来来往往都是人,空气中充斥着消毒水的味道,只是这个时代的医院墙壁不像后世那样纯白,从地面往上一米的高度全部刷着浓绿色的漆,很有时代特色。
符正青带着晏缈去医院前台问到了晏时住的病房,他们俩一起上去,到了病房门口,只看到晏时坐在病坐上,留下大嫂贺语兰守着他,其他人都回去了。
“大哥,你的伤怎么样?医生怎么说的?”晏缈将那捧花插在病床边的玻璃瓶里,见大哥头上缠着纱布,有点担心。
“不严重,本来都不用住院,可以直接回去养伤的。”晏时瞧见跟进来的符正青,冲他感激地笑了笑,“我都听我妈说了,这次谢谢你了,正青。”
“不说这个,”符正青冲他摆了摆手,关心地说,“还是应该住院观察两天再说,嫂子,医生怎么说的?”
显然晏缈和符正青都不相信晏时的话,知道他是舍不得花钱。
贺语兰脸上有些愁容,说:“医生说,有点轻微脑震荡,缈,你说这脑震荡是个啥呀?严不严重?以后会不会有后遗症?”
这个晏缈倒是知道一些,又问了她一些情况,确定问题不大,才跟她解释说:“医生既然说只是很轻微的脑震荡,那应该就不用害怕,不过需要好好休息,而且如果产生呕吐,恶心这些症状的话,就不太乐观了吧,所以还是听医生的建议住两天院观察观察再说。”
晏时啧了一声,想反驳,但被晏缈镇压了。
“你现在是病患,没有说话的权利,都听我的,就住两天,大嫂陪着你。”晏缈难得态度强势,引得符正青多瞧了她一眼,小丫头主意很正啊。
贺语兰有点惊讶,“我就不用了吧,我还回去继续上工吧。”现在晏时受伤住了院,她再不上工,工分怎么办?
晏缈想了想说:“也行,那就我明天早晚过来给大哥送饭。”
晏时知道她想干什么,下意识看了符正青。符正青却误以为他想让自己帮忙送饭,对晏缈说:“早上我带过来,你晚上来送一次就行,免得你多跑。”
晏时:“……”
“不用,我早上早点过来,送完再回去上工,不然我不放心。”晏缈眨巴着眼睛开始编瞎话,“再说了,你帮了我们家这么多忙,怎么好意思再劳烦你,再说你工作也很忙,就别为我家这点小破事操心了。”
这话听着其实没问题,也是大实话,可听在符正青耳朵里,不知怎的心里有些不太舒服。
“哥,这是贺家赔的三百块,你拿着吧。”晏缈将贺老太给的三卷大团结递给他。
晏时将钱接过,将其中一卷递给晏缈,“缈,这个你拿着买东西吧,不要乱花。”
晏缈懂了他的意思,这是让她拿来做本钱的,她想了想还是接了过来,说道:“你在医院观察两天,出院的时候再拍个片子,医生确定没问题,咱们再回家。”她暂时不打算动这笔钱,等确定大哥的伤确实没问题,不会留下后遗症再说。
晏时叹了口气,知道自己说什么她都不会改变主意,也就不说了。
晏缈又和晏时贺语兰说了一会儿话,就打算先回去上工了,贺语兰到底还是心疼丈夫,打算陪他到下午再回去。
符正青同她一同走出医院,说道:“我早上可以早点送你过来。”
“那、那怎么好意思?”晏缈确实有点不好意思,她想的是早起去东桥卖包子,等把东西卖完了再来医院送饭。这样光明正大地蹭局长大人的车搞投机倒把,这、这不太好吧。
“没事。”符正青说完就背着手去把车推了过来,见她还站在原地,说了一句,“上来。”
“我想去给大哥买点东西,要不局长您先去忙?”晏缈其实是想去黑市买点猪肝猪血猪脑等等,回家做给大哥补一补,或者干脆买一个猪头,剩下的用卤水卤一卤,明天就能直接卖猪头肉了,这样也不错。
符正青今天色不早了,说:“带你去吃饭,一会儿你自己走回去吧,我还有工作。”
“哎,那好。”晏缈麻利地爬到车上坐好。
符正青这次没带她去食堂,而是带她去了县里唯一的一家国营饭店,晏缈说:“局长,今天我请你吃饭吧,你看你给我们家帮了这么多忙,我都不知道怎么感谢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