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阳怔了一下,忽然笑了,说不是。奇怪的是,她竟然不紧张了。
俩人一路不咸不淡的扯到食堂,食堂这点了,饭菜不多,她就要了两碗炸酱面。
叶阳很讨厌请人吃饭,也讨厌别人请她吃饭,除非双方非常熟络。因为餐桌上最能暴露人的教养。大家常说谁谁吃相太难看,其实就是教养不行的意思。她乐意在饭桌上观察别人的吃相,却不想叫人观察她。所以通常情况下,无论她请人,还是人请她,她都是吃两口意思一下就行了。但张虔不拘谨,该怎么着就怎么着。后来,大约觉得她看得时间太长,他再忽视人家的目光,就有点不礼貌,这才停下来下问她为什么用那种眼神看他。
叶阳有点不大明白:“什么眼神?”
他道:“这人真怪的眼神。”
叶阳点点头:“是觉得你有点稀奇。”
他问:“哪里稀奇?”
叶阳看着他面前的炸酱面,认真道:“咱们可不熟,你怎么一点不认生,竟然可以把面吃完?”
他诧异道:“别人请吃饭,吃完难道不是礼貌?”
叶阳摇摇头:“我不是这意思,我是说你怎么不认生,我看着你吃,你竟然吃得下去。莫说陌生人看着我,就是室友看着我,我都未必吃得下去。”
他听懂了她话的意思,道:“那不是我的问题,是你的问题,你顾虑太多,多累啊。”
叶阳一怔,随即笑了,看着他道:“我喜欢你的自信与松弛。”
这下换他意外了:“你这夸得未免太快太直接了吧。”
叶阳补充道:“我是说真的。”
张虔没想到还有一句,这次是真的意外了,他直直的看着她。
叶阳别开了目光。
他又点点头,轻声道:“那是我的荣幸。”
这句话被他那样说出来后,叶阳心中一动,又回来看他,两人的目光在空中对视了几秒钟,忽然又都扭头去看其他地方。
过了一会儿,他又道:“你是南方人吧?”
叶阳点了点头。
他问:“南方哪里?”
叶阳道:“江苏。”
他道:“怪不得,南方女孩说话都好听。”
叶阳道:“你说话更好听,字正腔圆,像学过似的。”
他笑:“我父亲是话剧演员,话剧嘛,声台形表,声音和台词最重要,怎么也在他腔调下活了二十年,多少受了点影响。”
叶阳对戏剧没研究,不太懂他说得声台形表是什么意思,只是听说他父亲是话剧演员,便想到了《雷雨》、《茶馆》、《哈姆雷特》那一类的东西,他父亲一定是那种温文儒雅的老艺术家,她也点点头:“怪不得。”
一时之间又无话,过了一会儿,他道:“香山红叶节又快到了,之前去看过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