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在翁果图之前有先见之明,派了四个护卫在宁家两叔侄身边,两个可以立刻快马加鞭带信上京,一个拿腰牌去官府要官兵过来护着,一个就在叔侄身边保护。
果然那一池子的雪白盐巴叫官府都震惊了,更别提是附近的村民,涌过来都想围观,甚至还想去试试是不是真的盐。
幸好官兵来得足够快,把大批村民拦在外头,又派人把池子里的盐巴搜集起来,分别放在大缸里,足足放了几十个才算收拾完了。
前面池子的海水早就被宁肯放掉了,就为了不让人看出端倪来。
这奇奇怪怪连着的池子,即便曾经在家里晒盐的人一时半会也猜不出究竟怎么操作。
皇帝收到这八百里加急的信笺,看完后就立刻让傅恒带上两千人去福建。
一是把那一片土地都围起来,作为皇家的新盐场。
二是不能让任何人窥视到晒盐之法,尤其是那些盐商,估计要去捣乱的。
只两千人也是加急,另外皇帝打算让三千人在后头跟上。
傅恒接到旨意就立刻出发,军机处的人看过信笺后,另外还有带回来的一小瓶盐。
雪白的盐巴比起盐商从盐矿得来的毫不逊色,最难能可贵的是不需要多少人手去挖去煮,不必点卤,也不要烧木柴,靠天就能晒出来。
听闻不到一个月就能晒出一池子的盐来,那得多少啊!
户部尚书搓手了,恨不得能冲去福建亲眼看看,那一池子哪里是盐巴,都是钱啊!
皇帝圈的那片地才多大,该是往外圈更大一点才行!
但是问题来了,该由谁来负责这个新盐场?
这么大的利益,落在谁手里要是个手松的,偷偷塞进自己口袋那就麻烦了。
皇帝召见几人就是为了定下人选,张廷玉照旧沉默,鄂尔泰这次也没当出头鸟,实在他也想不到人选。
鄂尔泰当然想分一杯羹,但是看皇帝一副谁伸手就剁了谁的态度,他是不敢让自己人上,实在鄂尔泰太清楚自己人很难不心动,还不如不掺和进去。
讷亲见其他人不说话,只能硬着头皮道:“此人该是皇上心腹,又曾跟盐商打交道,知道怎么运盐才行。”
做出来的盐再多,运不出来也白搭!运出去后怎么卖,那也是个技术活。要两眼一抹黑的,难不成还让皇帝亲自操心吗?
皇帝这才想到福建的路确实不好走,看两叔侄快马加鞭,几乎是日夜兼程也需要走两个月就知道了:“派人先去修路,附近周边的村民签死契,绝不能透露半点消息出去,犯者就斩首示众。另外圈地给予银钱补偿,让他们迁到更远的地方去。”
他要圈更大的盐场,就得沿着海边一直圈过去,村子很多都是沿海而建,毕竟都是渔民居多。
如今让人迁走,肯定得给一笔钱,不然怎么都不可能离开世代居住的地方。
皇帝发信给傅恒,让他一并处理村民大规模迁居之事。
然而没多久,傅恒却派人送信回来,说是村民不愿意离开祖居,也希望能成为皇家盐场的一员。
他们跟盐打交道好几代人了,一个个身强力健,确实也是做工的好手。
虽然盐场需要的人手少了,却不等于不需要,而且有经验老道的人盯着,比起宁家叔侄的效率只会更高,甚至可能拿捏住更好的时间,产出更多的盐来。
傅恒已经提前筛选过这些村民了,又用名册登记,一家一户所有人都分别登记,不叫陌生人混进来。
他们再怎么对好口供,也绝不可能每个字都一样的,反复问几遍,把一些可疑的人剔除出去,留下的就是真正世代守在海边打鱼和煮盐晒盐的村民。
宁家叔侄立了大功,皇帝自然不吝啬赏赐,又命两人为盐场的负责人,统管晒盐之事。
至于运盐,则是让傅恒召集当地百姓,出钱去修路。
给的工钱高,愿意修路的百姓自然多了。而且听说附近海边建起了皇家盐场,福建百姓受益最早,盐价立刻就降低了许多,他们自然欢喜,做工都卖力了许多。
皇帝深思熟虑后,点了高斌去福建负责售盐之事。
这个人选他想了很久,最后只有高斌才能跟那些狡猾的盐商打交道了。而且高斌的心性不错,不会轻易被盐商牵着鼻子走,又是皇帝的心腹,历经两朝,能处事不惊了。
皇家盐场这么大的事,盐商更是第一时间就收到风声赶来。
高斌已经接到旨意,连夜带人赶往福建,作为福建的盐官来接待这些远道而来的盐商。
看着高斌笑眯眯的脸,盐商们都打醒十二分精神。
比起金三保,这个高斌就要难应付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