愉嫔瞥了她一眼道:“慢慢来就是了,是她做的就肯定有蛛丝马迹在,沉不住气以后还怎么在我身边办差?”
索性愉嫔点了雪兰接手,叫雪柳能歇一歇。
她也能明白雪柳是替自己打抱不平,一时压不住心里的火气和烦躁,但是查事情冷静不下来,就很可能什么都查不到了。
雪兰要沉稳一些,从那一堆零散的消息里居然还真找出一两个有用的消息来:“娘娘看这里,这个小栗子是八年前进宫的,原本在内务府当跑腿,后来被调去乾清宫做洒扫。”
这完全是一步登天了,能去乾清宫办差不是一件容易的事。
“这人一直老实本分,没什么特别的地方,并不拔尖,却也没出错,所以这几年一直就还是做洒扫。然而前阵子他忽然积极起来,不时在李总管面前走动,仿佛要巴结他一样,却也没什么特别的举动。”
既没送点值钱的东西,也没刻意答话,似是只让李玉注意到一样,时不时经过而已。
愉嫔看着查来的消息,脑海中补充了整个过程,顿时有些怀疑这个小栗子就是故意在李玉面前来回跑,引起他的主意。
然后李玉把汤水随手就给了小栗子,也是因为这些天眼熟罢了。
之后小栗子当场喝了两口汤水才带回去,然后开始腹痛难忍,御医只能查出他是吃坏了肚子。
但他究竟是喝汤吃坏的,还是吃了别的东西跟汤水相冲了,又或者之后吃了什么不该吃的?
这个御医未必能看出来,因为去看小栗子的就不会是什么厉害的御医,说是御医不过是老御医的徒弟罢了。
毕竟按照太监的身份,这次能有太医院的人过去,已经是皇帝特意开口让人去查的,不然太监一般就随意自己胡乱吃点药草或者直接忍过去就算了。
查的御医学艺不精,小栗子却又太精了。
他要是同时服下别的东西和那一碗鸽子汤,金贵人真的浑身是嘴都解释不清楚的。
唯独让这个小栗子亲口跟皇帝说实话,在他的背后是嘉嫔指使才行。
就是嘉嫔敢用这个小太监,估计这是金家隐藏在宫里的棋子。
愉嫔嘴角一翘,嘉嫔为了报复金贵人,真是动了相当大的火气,都气傻了,竟然敢动用金三保留下的棋子。
那么问题来了,金三保当初在宫里究竟留了多少棋子,皇帝又知不知道这件事?
她跟嘉嫔无冤无仇的,就算得知这件事也没必要下死手。
只能说嘉嫔太会作死了,还非要把愉嫔牵扯进去,无端叫她被皇帝训斥,心里实在太不愉快了。
“你也不必直接去说,找个人暗示一下金贵人就好了。”
雪兰应了,琢磨一番就找了两个嘴碎的婆子,也没直接说,而是闲聊了几句,都是含含糊糊的点到即止。
两个婆子深知八卦的精髓,闻弦知雅意,雪兰刚起了个头,两人就已经脑补了后面五千字。
她们特意找了一天,金贵人带着宫女在御花园散步的时候,躲在草丛角落小声议论起此事来,声音不大,却正好在金贵人经过的地方。
“都说金大人厉害,当初跟内务府总管的交情又好,送了几个好苗子给他。”
另外一个婆子“嘘”了一声,似乎十分紧张道:“嗐,大白天你又偷喝了?什么好苗子,也没剩下几个。”
“几个还不够,没看之前的事……嘉嫔娘娘……”
两人的声音越发的小,金贵人听见前面心里咯噔一下,竖起耳朵想听后面,婆子们背对着她们声音更低了,只听见几个字。
然而金贵人多聪明,稍微一想就明白过来,对嘉嫔是咬牙切齿,却又有些幸灾乐祸。
如果嘉嫔把这些钉子送给她的话,金贵人就考虑不把此事告诉皇帝。
能在宫里有耳朵和手脚,那她能做的事就更多了!
金贵人回去后琢磨一番想去找嘉嫔,却依旧被永寿宫的宫女拦下了,她就嗤笑道:“我有紧要事跟娘娘说,要是没说出来,以后娘娘要出什么事,那就是你们的错了。”
珍珠听见这一句忍不住“呸”了一声:“金贵人慎言,怎的在永寿宫门口就诅咒嘉嫔娘娘?”
金贵人连忙道:“我不是这个意思,就是这宫女擅自拦着我,要是我没能亲口告诉嘉嫔娘娘,那就是这宫女的错。”
那小宫女被吓得脸色发白,珍珠赶紧打发人进去了:“金贵人有什么事直接告诉奴婢就是了,奴婢会转告嘉嫔娘娘的。”
“你啊,那不行,你要没转告,娘娘出什么事怎么办?不过也不是一点都不能说,你把耳朵凑过来。”金贵人凑近几分,贴着珍珠的耳朵道:“金家的钉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