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要汪由敦的小命,却也没给他留下颜面。
想想宫里多少以前是汪由敦的同僚,甚至是他的下属,如今自己的身份比他们还低,又得听命行事,这身份落差那得多难受啊。
这惩罚没要命,却要了比命还重要的面子,汪由敦估计三年内都无法抬头做人了,也是怪惨的。
苏叶等了好一阵子,发现张家真的什么都没做,尤其是张廷玉。
最后也就张廷玉的儿子张若澄可能同情汪由敦,还去安慰了几句,也就这样了。
毕竟张若澄的官职不高,也不敢再去惹怒皇帝,除了安慰汪由敦几句还能怎么办?
他又不可能说动张廷玉去给汪由敦求情,这求了之后兴许会让汪由敦的惩罚更重了。
又让皇帝想起张廷玉的骚操作来,不高兴要降罪如何是好?
皇帝这一手离间摆得明明白白,偏偏张家根本无法挽回,跟汪由敦是越走越远,就连其他学生也不如以前走动得多了。
张廷玉后知后觉发现这一点也是无可奈何,他如今是泥菩萨过河自身难保,远着点学生们,他们才可能安然无恙。
毕竟他也舍不得失去配享太庙的资格,只能暂时委屈汪由敦这个学生了,以后自己再想办法去补偿。
然而张廷玉这一动不动的,叫其他人看着就有些心寒,对这位曾经的文人之首也不如以前那般敬重了。
曾经一呼百应的张家,地位渐渐变得大不如前,也就叫皇帝放心下来的。
另一边粘杆处把大臣家里查探清楚,皇帝还特地把苏叶叫过来看看。
苏叶还挺好奇的,一看就明白,果然人心都是偏的,这些大臣也不例外。
看看这个,妻子是继室,长子从小百病缠身好不容易长大,他宠爱么子,对长子是爱答不理的,还觉得长子没什么才能。
每天病怏怏的,根本没精力看书写字,能有什么大才,又不是天生都知道!
而且长子以前身体好好的,就是继室进府后几年开始病了,然后一直病怏怏的,难道这大臣就没察觉哪里不对吗?
不是没察觉,而是他没上心,或者明明知道却没打算阻拦罢了,估计等着长子病死了,就能让么子顺理成章成为继承人,别人也挑不出错来。
苏叶只看了这一个就被恶心得不行,就这样还敢上折子坑大阿哥,不弄死他,自己就不姓苏!
“皇上,这大臣也太过分了,长子常年生病一看就不对劲,他也不请大夫好好治病,放任长子在后院养病,越养越糟糕,也没打算换个大夫,这真是亲爹吗?如此心硬之人,后院也没理清楚的样子,居然也有脸上折子对皇上的家事指手画脚?”
皇帝对这种事也不意外,见苏叶生气了还安抚道:“你也不必为了这么个人生气,朕已经派了御医过去看看这个长子,若是真的被人动手脚了,这大臣确实连家里都理不清楚,又如何能好好办差?”
苏叶深以为然地点头,又看了其他。
有宠爱长子,却把人宠成纨绔子弟,除了杀人放火几乎什么事都做了个遍。
也有好好培养长子,却过分苛刻,叫长子变得唯唯诺诺的,然后就觉得长子不堪大用,于是又喜欢大方开朗的么子了。
这都什么玩意儿,真是亲爹吗?一个个都在坑儿子!
苏叶感觉看着辣眼睛,赶紧放下了:“皇上,这些人家里乱糟糟的,就没一个好的。”
不过看这些大臣的官职都不高,也不知道什么给了他们自信来上折子对皇帝的继承人指手画脚,还是背后有谁组织了的?
不说她,就连皇帝都这么想:“这些人经常一起喝酒吟诗,说是诗会,谁知道他们在一块都谈论什么?”
他们相当谨慎,诗会选的是湖中亭,要坐船才能过去,四周又开阔,外人无法轻易靠近偷听。
而且每次就只有三四个人,最多个,也不会引人注目。
这么谨慎,反倒让皇帝觉得他们心里更有鬼了!
苏叶点头附和:“皇上不妨分开人各自问一问,指不定就能破开一个口子知道他们究竟都在谈什么了。”
要人都在一块,谁都不敢出卖别人,免得以后被报复。
如果分开来问,他们就可以说自己没开口,或者诬陷别人给自己脱罪。
要是中间有个胆小的,皇帝很容易就能让他们说真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