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且伴君如伴虎,皇后也谨言慎行,说什么都要斟酌着来,不如苏叶那么洒脱放得开。
毕竟她身后站着整个大富察家,一举一动都可能牵扯到身后庞大的家族。
苏叶就不一样了,她又没有兄弟,一家子简简单单的,小富察家并不显赫,翁果图是族长,他们只需要安分守己就行了。
自从翁果图接手之后,很是整顿了一番,小富察家上下如今大才是没有的,犯大错却也不敢,被盯得严严实实着呢。
那些不服管教的早就剔除出去,余下的谁敢不服?
越是大的家族越是盘根交错,姻亲太多,利益庞大,动一发牵全身,所以皇后要过得比苏叶更谨慎小心一些,自然就更拘束。
永琏渐渐长大也开始有这样的感觉,就像这次大臣诬陷傅恒,皇后再委屈也不能表现出来,他也是只能更加谨慎小心,连郁闷都不敢露在脸上,被皇帝瞧见不高兴了怎么办?
永璜如今却教他适当跟皇帝哭诉不是一件坏事,到底是自家亲阿玛,不护着儿子还护着谁啊?
办法是给了,永琏会不会做就是另外一回事,永璜就当自己劝过了。
他痛痛快快喝掉了永琏这里的桂花酒,就潇潇洒洒出宫跑去看自己的王府。
永璜最喜欢每天去溜达一圈,看看王府的新变化,然后去书局看看书,再去街上买几件小玩意,也可以去苏叶的铺面看看有什么新东西,别提过得多惬意了。
永琏却无事不能随意出宫,只能艳羡地目送永璜离开。
他回去后沉思了几天,就去长春宫见皇后,提起了永璜的话有几分羡慕和踟蹰:“额娘,我也可以吗?”
见永琏迷茫的样子,皇后也叹气:“永璜这番话也没错,但我和苏叶是不一样的。”
皇后和永琏不能随意动,苏叶和永璜就不一样了。
在皇帝眼里,皇后和嫡子的分量是不一样的,苏叶和永璜却就是他的爱妃和孩子,孩子受委屈来找阿玛哭诉不是理所当然的吗?
苏叶的承乾宫让皇帝很放松,犹如是平常人家的夫妻一样相处,皇后能行吗,就算能行,皇后也放不下开,让她撒娇哭诉,这根本不可能。
永琏想了想,到底还是放弃了。
永璜是永璜,他是他,自己永远都无法跟大哥那样。
不过永琏到底还是被永璜劝慰到了,别人的想法千千万,他只要心正就好,毕竟清者自清。
苏叶后来还是永璜无意中提起,才知道他去劝过永琏的事。
可惜后来永琏虽然被稍微劝住了,没那么沮丧,却也没跟永璜那样做。
因为身份不一样,永琏放不开,苏叶也能理解。
就是她觉得这位二阿哥太正直了,在他的世界里只有黑和白两种,遇上灰色可能就手足无措了。
但这世上哪里不是黑就是白呢?
到头来有一天永琏还是会难过的,甚至可能看不惯那些灰色。
然而至清则无鱼,就连朝堂上也不可能完全清明。
看那些大臣也不是一个个都清廉,皇帝不也用着吗?
只要他们好好办差,皇帝也会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之前高斌的库房查出多余的银钱,不就是盐商先巴结的孝敬,高斌为了跟他们打成一片当然要收下,因为金额不少,他也特意给皇帝报备过的。
要金额不大,收个五两十两,估计高斌不会说,皇帝知道也不会太在意。
宫里就一个鸡蛋都要一两,这点钱还不够皇帝吃一盘菜,哪里会放在心上?
苏叶却觉得换作永琏,恐怕他是真的受不了,绝对会让人敢收一点钱就全部吐出来的。
二阿哥这性子也不知道像谁,显然是一点都不像皇帝了。
永琏法治严明喜欢约束别人也跟着如此,皇帝却是非常厌恶被约束,这两父子要一起办事分分钟能打起来。
她也就想想,很快放下了,接而问起永璜那个王府的进度。
工部是加紧来,却也得一点点开始,怎么也得一两年的功夫,叫苏叶有点失望。
她还挺想立刻能看见,永璜就道:“原本选址的地方加建就是,皇阿玛觉得不妥,还是全部推到重建,又让人掘地三尺看看。”
苏叶一愣:“挖地?”
“是,担心有地道和暗室之类的,以后要藏了人也不知情,索性全挖来来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