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此,暴君宁可选择不让他算命,便不欠他;不去见他,便不会为他担忧。时间会淡忘一切。
他带给暴君的负面情绪远大于受益,所以昏迷之后,被暴君放弃了。
这是一个帝王英明神武的决断,也仅止于此。
他们间的牵绊,没有深到非他不可的地步,大梁可以没有国师,暴君也可以不见他。
如果换成他,大国师丢脸地想,除非他死了,不然他会想方设法地赖在他身边。
他确实赖在京城,直到死了。
……
商言戈起来,发觉谢玉帛缩在大床的另一边,眉头紧皱,似乎梦里很不开心。
“玉帛?”
“嗯?”
在谢玉帛睁眼那一刻,商言戈很清楚地看到了委屈和嗔怪,他想想自己昨天晚上强硬的做派,补救般地温和,“醒了就洗漱吧,早上收拾一下,下午我们去看你妈妈。”
薛菁马上要动手术了,谢玉帛和薛衣明说好飞去国外看她。
“你也要去?”
商言戈:“嗯。”
薛衣明在商言戈这里的可靠度为零。
临上飞机时,商言戈却临时有事,需要两个小时处理。
考虑到那边有谢忱泊接应,这边送那边接,全程在天上飞,谢玉帛肯定丢不了,商言戈先让舅甥两上飞机。
“国外不比国内,玉帛你语言不通,要时刻跟着你哥走,不要乱跑。”商言戈忧心忡忡,怕谢玉帛的本领到了外国水土不服。
薛衣明推了推墨镜,隔壁送小学生单独出国的家长都没有商言戈啰嗦。
本舅舅不算靠谱家长吗?
商务舱宽阔舒适,人数不多,全是中国面孔。
谢玉帛隔壁有个书卷气极浓的中年男性,年纪大概五十上下,一直在看一本科研杂志。
薛衣明最近大概生活顺遂,没有烦恼,跟谁都能聊起来,他看清中年男子手中的杂志,关于技术方面的,一看就是理工科出身。
他闲不住,找到聊天的切入口,跟人聊起国内的测量技术。
中年男子似乎对这个话题很有兴趣,但只是点到即止,没有深入交谈。
“要进步,最终还是归结到测量仪精度上面。”
薛衣明点点头,没错,有些问题不是人力所能攻克。
他看出对方不愿多聊,准备找外甥扯淡,最近陆深去外地出苦差了,舅舅每天精神都很饱满。
谢玉帛凭借颜值,向空姐借了漂亮的信纸和钢笔。
薛衣明:“你不是刚分开就要给商总写信?”
“怎么可能?”谢玉帛迷惑地看了一眼舅舅,又不是古代了。
他喜滋滋地把信纸递给隔壁的中年男子:“能给我签个名吗?”
这是个科学家,活的!
会发明冰箱电视手机的那种伟大科学家!
大国师目前最喜欢的一类人。
璩安国神色一紧,笑道:“小朋友是不是认错人了,我长得像哪个明星么?”
谢玉帛小声确认:“你不是科学家吗?”
璩安国实在没想到他这个名不见经传的实验室人员,也有人能认出来,但是联想到此行的任务,他摆摆手道:“我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