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的。”谢忱行打开灯,“走,我送你回屋。”
谢玉帛挠了挠脸蛋,眼瞎果然瞒不过二哥。
翌日。
谢忱行两台手术,分别安排在上午下午,早晨五点半便到达医院准备。
与他同时到的人还有某个从国外一直追到国内的神经病,他给自己取了个中文名叫段楼。
当初段楼伪装学弟,还装英语不好,听不懂教授的课,一脸求知地在图书馆跟谢忱行请教;装听不懂汉语,又想学汉语,专门学《蒹葭苍苍》之类情诗,经常词不达意,莫名就被占便宜。一来二去两人就熟了。
谢忱行后来才知道,这个假装学弟的人,就是他最敬佩教授的首席弟子,院内风云人物,专业性根本不比他差,装起来还挺像那么回事。
亏他还为了能更好地给段楼讲解教程,居然鬼使神差地去学了段楼的母语,简直自取其辱。段楼是混血,一半中国血缘,一半欧洲。这个人无论汉语还是英语,都溜得很。
谢忱行气得再也没用段楼的母语跟他说过话。
气是一回事,后来不知怎么的,可能是天天一下楼就看见段楼靠墙等着,被缠得脑子发昏,就答应跟段楼同居,前提是随时一拍两散。当时薛菁身体并不好,手术风险极大,全家人最怕她突然出意外,连手术都不能做。
在这个情况下,谢忱行不可能带一个混血男回去见父母,他这辈子也没打算结婚。
但是段楼在薛菁手术成功后,还是求婚了,还畅想结婚办酒中西两式。
当初装学弟乖巧懂事,一转身变成大尾巴狼,现在也是。
谢忱行决定回国就近照顾薛菁,段楼阴魂不散地跟来了。
每天早晨,谢忱行在医院看见的第一个人总是他,好像在他身上安装了监控似的,他什么时候到车库,永远看见段楼从车上下来。
谢忱行看着眼前的早餐袋:“我说过很多次了,家里有阿姨煮早餐。”
段楼不在意:“万一哪天她睡懒觉呢?”
谢忱行无语:“你没拿工资的都能准时送早餐,何况人家每月两万。”
“不一样,她不爱你,我爱你。”段楼能屈能伸,“每月两万,比我现在的基础工资还高,我快付不起房租了,能不能去你家住?”
谢忱行准备进手术室:“你把车卖了买房吧。”
段楼扬眉:“我早上也有一台手术,跟你时间差不多,完了我去找你。”
他盯着谢忱行的反应,啧,没当场骂人就是可以一起吃午饭。
谢忱行主刀的手术进行了五个小时,从手术室出来接近下午一点,一上午没进食,肚子早就饿了,他目光在楼层扫了一圈,注意到段楼的手术室灯还亮着。
意识到自己在等段楼,谢医生有些恼怒,正想换衣服去食堂,电梯里突然冲出来一个中年人,大喊着“谢医生”。
“我老婆说她头疼,为什么到处都找不到你!”
一个护士跟着他,埋怨道:“说了几次了谢医生在给其他人动手术,不是擅离岗位,你怎么就听不懂——”
“你太太刚做手术不久——”谢忱行转身,看见中年人从衣服里掏出一把尖刀,声音一顿。
他的身后是电梯和墙角,此时电梯未至,避无可避,眼里倒印着急速逼来的明晃晃的尖刀,而长时间手术让他体力远不及中年人。
神经科手术精细,谢忱行不可能用手去挡刀,他正想着可能身上哪里要挨一刀时,中年人的刀锋直直往他的手臂上砍。
电光石火之间,兜里的朱砂符一热,谢忱行还未感受真切,被人一推,齐齐倒进了正好打开的电梯里。
谢忱行摸到了一手的血,段楼的,比朱砂符还热。
中年男脚底一滑,直直向后倒去,脑子磕地,一把刀竟然割了自己大腿。
如果没有段楼,中年男也会在碰到谢医生之前“离奇”滑倒。
段楼扑向谢医生,反而自己背后提前被砍了一刀,血流如注,一下子染红了他的无菌服。
谢忱行眼睛赤红,“段楼!”
段楼虚弱:“你得做牛做马以身相许。”
中文十级大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