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此之前,杨真几乎从未表达出对糜菍有多少喜欢。
似乎如果自己不说,他就永远也不可能提出娶亲。
然而,此时此刻。
凌寒看得出来,杨真的眼睛里全是光。
杨真看着自己的时候,眼睛同样是十分明亮的。但那种明亮,是出自仰慕,出自尊崇,出自小心翼翼的守护。
而看向糜菍的光,是疼惜,是满眼的爱意。
这一刻,他忽然有些羡慕。
这羡慕源自杨真,但本质上与杨真无关。
凌寒暗自想道。
从来到东汉末年那一刻起,自己便注定不可能拥有这样的光了吧。
他自认为,自己或许也会看脸,但性情与思想理当更为重要。
在这个重礼的封建时代,在这个讲究三从四德的背景下,纵然是美貌如貂蝉,他也很难接受,与这样的女子共度一生。
“礼成!”
司仪长长地一声吆喝,让凌寒从这种思绪当中抽身而出。
周围是一片祝福之声。
凌寒不觉笑了笑。大喜的日子,自己何必感慨那么多呢?
接下来便是觥筹交错。
直到日暮,凌寒才返回自己的府邸。
挥退了侍从,他站在院子里那一片月季前。
穿越至今,从逃出皇宫,到现在久驻扬州。自己的日常生活起居,皆由杨真负责。
如今对方成了婚,日后必然是要住在自己的府邸,总不能叫年轻的姑娘守活寡。
关系再要好的属下,总有一天也要有自己的生活。
凌寒很早就明白这个道理,但当它真正发生时,心里难免还是很不习惯。
好比现在。
一阵晚风吹过,凌寒不自觉抖了抖身体,感觉有些冷。
若换作往日,杨真见到他晚间站在院外,手里一定会抱着外袍,并且在耳边唠叨。
而府邸的其他下人,却没人有胆子劝主人添衣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