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使是有理之言,逢纪也不会赞同田丰,更何况田丰方才的言论,本身就难以苟同。
他出言反对道:“少主公不可!若曹孟德是头恶狼,那长沙王便是猛虎。”
“这世上哪有驱恶狼而引猛虎的道理呢?一旦这么做了,日后必定会有葬身虎腹之险啊!”
审配素来与逢纪交好,也立刻附言道:“少主公,田丰此言断不可行!”
田丰闻言十分生气。
他本就是刚直的性子,见状道:“审配!当初我劝主公不必趁夜偷袭,只需与曹操对垒,曹操必定难以久持。如今来看,主公若是采纳我的谏言,待长沙王攻破东郡,曹操便是两面受敌,无路可退,必死无疑。”
“是你一再怂恿主公夜袭曹营,才会有阳平之败。若非如此,主公又怎会身中流矢?”
审配脸色顿时变得十分难看,他忙争辩道:“分明是许攸那贼子勾结曹操,出卖主公!否则即使没有长沙王,曹操也一样在劫难逃!”
片刻之后,审配又冷哼一声,质问道:“说起来,你为何敢断言曹操无法久持?莫不是早就知道长沙王没死,还将偷袭东郡?”
“如今又力劝少主公向长沙王求助。田丰,你不会早就心属长沙王吧!”
田丰正要反驳。
袁尚怒喝一声:“够了!”
父亲在世时,他们便时常争论不休。
袁尚忍不住心想:你们此刻的争执,究竟是为我,还是为你们自己呢?
只可惜,自己非但不能处罚这几位谋士,日后还得仰仗他们。
袁尚思忖道:田丰先前的两次谏言,的确是正确的。父亲若是按照他的话行事,必不会落得如此地步。
可审配的话似乎也不能全然忽略。
更为要命的是,父亲也参与了围杀长沙王一事。
虽说当初自己曾经劝阻过父亲,可长沙王又怎么会相信呢?
他难道不会因此迁怒于自己吗?
袁尚实在拿不定主意。
就在这时,有士兵从外面进入营帐。
“少主公,沮授先生求见。”
袁尚疑惑道:“他不是病了吗?”
“让他进来吧。”
沮授快步走入。
他的脸上看不出半分病态,身后还跟着一个袁尚没见过的人。
“少主公。”
沮授简单地行了一个礼,随后引荐道:“此人名为舒邵,曾是袁术的阜陵长。”
袁尚不解地望着他。
袁术的旧将怎么会来到邺城?阜陵长也不是什么重要的官职,沮授带他过来做什么?
沮授看了舒邵一眼。
舒邵上前一步道:“当初,末将奉袁术之命,往来于扬州与豫州之间。扬州丹阳郡有一都尉全柔,他因自己的弟弟获罪问斩一事,对长沙王怀恨在心,背地里投靠了袁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