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客气地说道:“您好,老陈同志,陈洁是党委办公室的,我是给您那边的电话还是直接叫她过来接电话?”
老陈哪个都没选,他跟顾立春聊上了,以陈洁在农场的情况为切入点,跟他聊时事聊农业聊革命形势。
顾立春直觉更不对劲,像陈父这种身份的人应该不会无的放失,闲得没事打长途闲聊更不可能。唯一的解释就是可能陈洁回家后,无意中提到了他的名字,引起了她父亲的误会。而他放心不下,所以用电话把关面试他。
这可怎么办?他得巧妙又不失礼貌地让对方消除掉这个误会。
顾立春的脑子飞快地转动着,他态度客气,语气中带着一丝恰到好处地尊敬:“……陈伯父,我跟我的朋友们总听陈洁提到您,说您当年小小年纪就参了军,经受了严酷的考验,是个铁骨铮铮的革命军人,我们男孩子没有一个不向往的。虽然我们没见面,但神交久矣。能在电话里跟您聊天我也挺激动的。”
顾立春说这些的同时,把自己能透漏的底细巧妙地透漏出去,比如他今年多大,家庭情况如何;再比如,他目前想以革命事业为重,要为共、产主义事业奋斗终身,无暇顾及男女之情等等。
说完自己的情况时,他再顺便狠狠地夸了陈洁:“陈洁同志不愧是革命军人的后代,她低调沉稳,外柔内刚,坚毅刚强,思想政治素质过硬,觉悟极高。初来农场时,干活总是冲上最前面,劳动之余,还一直坚持读书学习;我们党委的朱书记看重她的能力和政治素养,提拔她为党委办公室秘书,她工作细心踏实,爱岗敬业。陈伯父,我们五场干部感谢您,为我们培养了这么一个好同志。”
陈洁父亲听着听着,说话的语气都不由自主地变温和了。虽然没见过真人,但他直觉这小伙子不错。他了解到女儿的工作情况,又打听到了想要的消息,便愉快地跟顾立春结束了对话。
挂断电话,顾立春累得不行,这一上班就遇到电话面试也真让人啼笑皆非。
顾立春挂完电话就忍不住跟赵高和老梁吐槽:“你们说这世界奇不奇妙,有人在千里之外惦记着我。”
赵高和老梁意外地没有接话。
顾立春看看两人,尤其是赵高,觉得有些奇怪,便打趣道:“赵高,你把嘴巴留家里吃饺子没带来?”
赵高拼命地朝他使眼色,顾立春侧头往外一看,原来邓场竟站在办公室门外。
顾立春赶紧起身招呼:“邓场,你来了怎么不进来?”
邓场:“不进了,外面空气好。——你来我办公室一趟。”
“行,我收拾一下,马上过去。”
邓场冲他点一下头,转身离开。
顾立春折回办公桌,一边收拾文件一边说道:“你们俩也真是的,怎么不提前告诉我?”
老梁说道:“我去请邓场进来,他不进,说在外面等一会儿就好。谁知道你们聊那么久,那可是长途哎。”
顾立春拿好文件和资料,乖乖地去邓场办公室。
一进去,他先解释一句:“刚才的电话是陈洁的父亲打来的,他想向我侧面了解一下陈洁的工作和生活情况。我不忍敷衍一个父亲的爱女之心,就跟他多说了几句。”
邓场淡声道:“听内容是打电话试探你吧?”
顾立春:“邓场,你不但慧眼如炬,听力也挺敏锐。”
邓场哼了一声,“挺好,千里之外都有人惦记着。”
顾立春赶紧聪明地转移话题:“邓场要安排什么工作?”
邓场此时却没被顾立春带偏,他继续问上一个问题:“听你后面的回答,你这是深藏不露还是欲擒故纵?”
顾立春:“……”
顾立春感觉邓场对他和陈洁似乎也有误会,只好解释道:“邓场,我跟陈洁同志真的是单纯的革命同志关系,就像……你跟白大姐那样。”
邓场半信半疑:“真的?”
顾立春语气坚决:“真的。俗话说得好,无爱一身轻,光棍是精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