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立春忍不住叹了口气,想他前世洗冷水澡都没事,这具身体还是差,哪怕后天补了练了,效果也不大。
田三红和二奶奶一看顾立春生病了,心疼得不行,也不忍责怪他,又是买药又是熬梨汤的,忙个不停。赵志军帮他请了一天请。
顾立春打算一整天就在床上度过,他不让弟弟妹妹进房间,怕传染;他妈也不让进,孕妇感冒了,更麻烦。
吃过早饭后,顾立春吃了药,就开始昏昏沉沉地睡了过去。
他也不知道睡了多久,一睁眼,正对上陈禹那担忧的双眸。
顾立春惊讶道:“你什么时候来的?”
陈禹说:“刚来不久,你怎么样?好些没有?”
“好多了。”
两人闲聊一会儿,陈禹还想陪着顾立春多说会话,可看到他面带困意,就说:“你再睡会,我走了。”他轻轻叹息一声下楼去了。
睡到中午,顾立春被二奶奶叫醒吃饭。
二奶奶担忧地问道:“要不,请个大夫看看?”
顾立春摇头:“不用不用,感觉就是很困。”
他怀疑不光是感冒的问题,正好是因为太累了。去省城这几天,事情一件接着一件,既费脑力又费体力,而且旅社的床他睡得还不太习惯,再加上赵高那震天响的呼噜声。他今天睡一天,明天差不多就该好了。
顾立春又问:“陈禹走了?”
二奶奶笑道:“这孩子挺有意思,帮我干了一上午的活,又是打水又是扫院子的,中午还帮忙做了饭,我留他吃饭,他不肯,跑了。”
“你能起来不?要不我把饭端过来?”
顾立春忙说:“不至于,我马上起来。”
他下床穿好衣裳,出去吃午饭。
他们正吃着饭,田三红却回来了。
顾立春无奈地说:“妈你怎么回来了?不是说让你躲远点吗?别把感冒传染给你。”
田三红不在意地说道:“没事,我身体好,你传染不了。”
说着话,她把手掌放在顾立春的额头上,试试体温,还好不烫。
吃完饭,歇了一会儿,顾立春吃了药,被大家赶回房间继续休息。
他昏天暗地地睡了一下午,4点多钟的时候,他才醒来,这一醒来,就觉得清爽许多,人也不困了。他坐起来拥着被子看会书,浮生偷得一日闲,也挺好的。
他正看得入神,门被敲了几下,是孙厚玉和赵高来了。
顾立春看着赵高,说道:“今天我请假,你又提前下班,小心大家对咱们科室有意见。”
赵高笑嘻嘻地说:“没事,下午领导都不在。”
赵高看了一眼孙厚玉说:“小孙,顾哥胃口不好,你去小卖部给买点山楂片啥的。”
孙厚玉知道两人是有事商量,便笑着答应道:“哎,好咧。”
孙厚玉一离开,赵高就情不自禁地压低声音说:“顾哥,下班前我刚好接了个电话,本来是打给你的,你不在,我就替你接了。——放心,我把老梁支出去了。”
顾立春点头:“嗯,你快说。”
赵高高兴得手舞足蹈,语气激动:“电话是葛珲打来的,真是大快人心。他说大家一听说王年木不行了,再加上咱们贴的大字报被大伙看到了,于是墙倒众人推,鼓破万人捶。
革委会的人带头批判他,给他列了一大堆罪状。他的对头,就是那个姓秦的,带人还抄了王年木的家。我的乖乖,这家伙真的没少捞钱捞东西,就在你家房子里的地下室里,藏得满满的。姓王的头上顶着“贪污犯,窝藏敌特、现行□□”等等一大堆罪名。
本来那家伙还有可能留半条命,结果一听说家被抄了,罪名一大堆,苏醒过来又气死了。他这一死,葛伯立即去买了一挂鞭炮庆祝,听说这两天,城里总有噼里啪啦的鞭炮声,葛珲说肯定是为姓王的放的,他这人真是死得其所。”
顾立春笑着点头,赵高高兴一阵,平复平复激动的心情,又接着说正事:“葛珲还说,开始革委会的人找不到地下室的入口,后来就把于姨叫过去帮忙,于姨不但帮着打开了地下室的门,还找到了几处暗格,听说光是东西就拉了半卡车。于姨立了大功,姓秦的又觉着她挺可怜,于是大手一挥,就把房子还给她了。哈哈,爽快吧?”
顾立春听完心中甚为舒爽,基本上一切都按照他的计划进行,包括秦委员去找于天蓝帮忙找地下室的事,这也是他当初让于天蓝说出房子的原因,她立了功,收回房子就有名正言顺的理由。
计划进展顺利,效果很好,顾立春感觉自己的感冒都好了一半。
他想起姓毕的,就问道:“葛珲有没有说姓毕的怎样了?”临走时,顾立春怕暴露葛珲,就没让他去跟踪姓毕的,只让他打听一下对方、的消息就行。
赵高说:“哦,他提了一嘴,说这家伙好像失踪了。因为他的画像在大字报上,附近的人都认识他,他大概是承受不住,躲起来了。葛珲还说,他已经把详细的事情经过都写在信里,信已经寄出来,过几天就能收到。”
顾立春思索一阵说道:“嗯,到时看信吧。我有预感,我们跟姓毕的还没有完,不过,那是下一回的事。我得赶紧好起来,该工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