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就是,看不惯华国官场上如今贪污腐败的风气,估计想考到监察部,来一番作为。
但孙旺深谙官场艺术,他又有后台,也看惯了这个社会上,初出茅庐的热血年青人们,是如何一步步被现实磨灭理想,磨到绝望,并最终妥协,选择跟现实同流合污的。
所以他特别的从容,也不得罪这俩年青人,笑着送两个年青人出了质监站,还朝他们挥手:“要考不上也别怕,回来,质监站的岗位我会给你们留着的。”
从质监站出来,熊壮问小旺:“咱真要考公?我听说华国的公务员,特别难考,而且监察部今年就招3个人吧,得多少人报名,咱能考上吗?”
“考不上老子就不姓阎,不是阎佩衡的孙子,阎肇的儿子。”小旺突然勾唇一笑:“妈的,你没发现吗,老子现在往那儿一站,就是我爹和我爷的耻辱?”
阎望奇有一个作风刚硬,在工作岗位上兢兢业业一生,无可挑剔的爷爷,还有一个在公安系统人人闻风丧胆的活阎王爸爸。
他还有一个不偷税纳税,在军工厂大量倒闭的时候,力挽狂滥,拯救了两个军工厂,给上千号退伍军人安置了工作的妈妈。
他们就站在阎望奇的身后。
他们是阎望奇的后台,在这个国家独一无二,最硬的后台,可他在干嘛,他在一个小质监站,跟一帮贪污腐败,懒政怠政分子们同流合污。
如果他真收了那五万块,他丢的不是自己的脸,他是把阎佩衡,阎肇和陈美兰,三个人的脸都给丢了,而即使他不收钱,当他于一切现实中不公平的一切选择视而不见时,别人看到的,就是他父母,他爷爷的态度。
所以是因为阎望奇的无所谓,才让孙旺那么猖狂。
才让那个狗东西,敢拿着五万块来,想要拉他下水。
阎佩衡清廉一生,阎肇到如今辛苦工作。
可他们一生累筑的功绩,在孙旺那种狗东西眼里,就只值五万块?
前段时间,当听齐主任说,中华民族到了最危难的时候,小旺没有任何触动,可此刻,他真正被触怒了,有句老话,国家兴亡,匹夫有责。
曾经的阎望奇可以做个匹夫,因为他只想结婚,只想过二人小世界。
但是就连阎西山那种在社会上能混的如鱼得水的人,都觉得社会没有光明,没有希望的时候,他又怎么能安稳的,过自己的二人小世界?
监察部招公务员的门槛并不算高,大学本科,拥有学士学位就可以报考。
小旺和熊壮都有硕士研究生学历,是在德国完成的,在填写报名表的时候,需要填写学校,以及在校期间的成绩,报名之后,就可以回去学习,静待考试了。
现在网络很发达,所以俩孩子报完名,从网络上搜索了一些资料,看了一些备考知识,又买了一些教辅资料回来,熊壮回他租来的房子,小旺则回家,俩人正式开始复习,备考。
圆圆这段时间工作不太忙,而小旺呢,本身在个清闲衙门。
俩人刚刚结婚,搬出来住的,到了晚上,圆圆想早点睡的,结果就发现小旺非但给自己请了假,而且居然认认真真,抱着一大摞《首都公务员录用考试专用教材》在读。
“哥,你不是已经有工作了吗,为啥还要看这个?”圆圆吃惊的问。
小旺翻一页书,把头靠在了圆圆肩膀上:“我已经报名了,7月20号考试,你哥我呀,还有55天的时间学习。”
圆圆为了让哥哥靠的舒服一点,调整着坐姿,但也得劝小旺一句:“哥,虽然从报名到考试,是一个多月的时间,但别人要考公务员,都是提前一年,甚至两三年的时间就开始学习的,而且公务员可难考着呢,最不热门的岗位,录取比率都在1300,你就想想,那难度有多大,这就只剩一个多月的时间了,你才临时抱佛脚,考得上吗?”
小旺翻了一页书,亲了圆圆一口:”你哥我最擅长的,不就是临时抱佛脚?”
他从小到大,只喜欢搞旁门左道赚钱,于学习,总是临到考试的时候才临时抱佛脚,但回回成绩都能名列前茅。
临考前抱佛脚,这是小旺的惯用伎两,百试不爽。
不过圆圆并不相信小旺能过得了笔试。
毕竟在首都考公务员,那叫于万马千军中杀一条血路出。
“那你学吧,我要睡觉了。”她说。
估计小旺是闹着玩儿的,圆圆伸脚挠了挠小旺的腿:“你要不想在质监站干,就下海去经商,你不最喜欢赚钱的嘛,快点睡觉吧,别熬夜了,好吗?”
小旺亲了圆圆一下,看她盖着夏凉被,胸膛白白的,险些就要忍不住,于是一个翻身坐了起来:“你先睡吧,我去隔壁睡,等我考完了咱们再一起睡。”
任何事,不干则已,干,就一定要把它干好。
为是小旺很小的时候,阎肇教给他的。
而在十年前,长江抗洪的时候,小旺曾亲眼看到一个个的解放军战士面对着滔天的洪水,奋不顾身的跳进长江,扑通扑通的,就跟下饺子似的,然后手挽着手,去对扛洪水的冲击。那时他正在忙着发国难财,赚大钱,三天时间赚了七万块,乐的嘴巴都合不拢,然后,就被那些义无反顾,跳进长河的人民战士给吓懵了,他没想到真有人会愤不顾身,跳进长江去阻挡洪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