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一个人在家的花销很小,她每天早上出门,会用保温饭盒带一份午饭去学校,晚上吃点鸡蛋和碎面包,下晚自习回家再煮点宵夜,洗澡睡觉,一天天就这么过去了。
一个人住害怕吗?魏明珍走后,苗靖对未来恐惧过一段时间,后来什么都不怕了——都已经这样了,还有什么好怕的。
但附近邻居的窃窃私语愈演愈烈,陈礼彬这么一死,陈家静悄悄的,魏明珍没过几个月就不见了踪影,隐约听说是跟男人跑了,后来陈异也不见,这家里仿佛空下来,但后来居然看见苗靖还在进进出出,陈异偶尔也回来打个照面,这又算是怎么回事?魏明珍把女儿扔下不管了?
一直有人来找苗靖搭讪,问她魏明珍的去向,看她吃穿都很寒酸,问她陈家的钱,再问陈异怎么样,苗靖把嘴巴闭得严严实实,一句话都不答,旁人看她如此,风言风语甚嚣尘上。
不知道从哪儿来的流言,说陈礼彬生前积蓄加上死后抚恤金保险金好几百万,钱到哪儿去了?被魏明珍拿走了,还是这家人分了?家里就住了个十几岁的女孩子,是不是还有点钱?
开始有人打苗靖主意,拉着她寒暄亲热,送点东西上门,要照顾她,要进家里坐坐瞧瞧,也有附近不着调的二流子直接半路拦着她不让走,或者晚上总有人敲门,扒着门缝往里看。
陈异翻窗回家,发现阳台窗户推不开,被锁得严严实实,窗缝里还用木条垫死,他绕到房间窗下,直接跑酷上来,哐哐敲苗靖房间的窗户,屋里慢腾腾亮了灯,却还是一丝动静都没有,陈异骂骂咧咧掉下去,捡小石子砸她窗户,半个小时候窗帘小心翼翼拉开,露出苗靖一张泫然欲泣、惨白恐惧的脸。
看见是陈异,她才彻底松了口气。
陈异闷着口恶气进家门,看家里每个窗户都被她堵死,窗下撒了铁钉,每扇房门都用东西顶死,那扇大门摆得跟个机关陷阱似的,眉头一蹙,叉腰骂她:“你他妈搞什么?”
苗靖眼里泪光流转,指指大门口,有人用黑笔做了一排标记,陈异眼神瞬间阴沉,浓眉紧皱,面色狠厉:“什么时候的事?”
她说这些日子陆陆续续遇上的事情,说有人缠着她,晚上有人敲门□□,门口有烟头,那群找她的人越来越频繁,愈演愈烈。
“明天你跟着我出门。”他脸上挂着冷笑,“敢惹老子头上,够有种。”
第二天,陈异从房间出来,直接拎着把寒光雪亮的尖刀在手,拽着瞳孔震惊的苗靖出门。
一家家敲门做客,陈异直接拿刀敲门,咚咚咚敲得震天响,英俊容貌上挂着狰狞微笑,语气格外客气,听说阿姨您对我家的事特别感兴趣,今儿正好我在家,要不要上门坐坐?
家里头一看他那阵仗,已经吓得屁滚尿流,颤声说不出话来。
陈异摸着银色刀刃,懒散靠着门,眼神阴鸷:“您看我这刀是不是挺锋利?派出所的电话也挺容易记对吧,我在这片从小住到大,小时候还承蒙叔叔您照顾,对您家里头也挺熟的,以后还要多多往来。”
一家家拜访过,最后大马金刀站在楼下人堆里,都是老邻居了,也都是看着陈异从小长大的,看他笑嘻嘻摸着刀,手搭在脸色木然的苗靖肩头,请大家帮忙传话,说要是有人敢打听他家的事情,敢打他家里人的主意,他保管得偿所愿,让人赚得盆满钵满。
再找人过来打架,陈异一口气喊了十几个人,黄毛绿怪各种不良青年,叼着香烟骑着摩托车,黑压压一片,一个个网吧游戏厅麻将馆找人,那些在苗靖面前露过面的小混混,都被狠狠敲打了一顿。
彻底清净了。
谁看见这两兄妹都绕道走,在两人面前半个字都不敢放。
陈异也扔了把极小巧的水果刀给苗靖,塞在她手里,教她两招格斗术,苗靖连连摇头后退,含泪嗫嚅:“我不要……”
他白眼一翻:“拿着,塞在枕头底下防身。”
苗靖颤颤巍巍接过,眼泪挂在睫毛:“谢谢……”
陈异闷头抽烟,看了她两眼,垂眼弹烟灰,缓缓吐出口烟雾:“我每周回来住几天。”
他扔点钱给她:“你在家多买点菜,买点吃的用的……总有能用的时候。”
苗靖接过钱,抿抿唇,小小声:“你爱吃什么?我去买……”
他展眉笑了,笑容灿烂又野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