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异垂头。
这事翟丰茂没逼他,但陈异进了翟丰茂的眼睛,撇不干净,最后还是栽了进去。
陈异船高水涨,身后的一帮小弟也跟着鸡犬升天,走路昂首挺胸,夜总会也给他们准备了一辆专车,开着兜风泡妞,也特别有面子。
事情还是出在波仔身上,他跟陈异关系最铁,末端马仔负责分销送货,波仔从同伴手里拿了钱,半夜要把东西送到郊区的一个别墅区,被陈异拦了下来,电话问了两句,让波仔把东西拿给他,套着衣服要出门找波仔。
那个时间苗靖还没睡,知道陈异这阵子都是神神秘秘,什么事情都是瞒着她,隔差五半夜都要出门,听见他电话里说的那几个词,霎时僵住,浑身血液冰冷,陈异前脚出门,她追出去,没拦住他的脚步。
苗靖直接打电话报警。
派出所出警很快。
另外一通电话及时打到了刑警队。
“那个,周队……有人报警吸d……”
“这……见鬼了。”
陈异在派出所门口被一通及时电话放了,再晚一步进了局子,麻烦就大了。
他冲回家,把自己的外套狠狠在苗靖身上扇了几下,苗靖第一次看见他有那么阴鸷的眼神和可怕的脸色,衣服拉链弹在苗靖脸颊,划过尖锐刺痛,他怒火滔天:“你他妈疯了是不是?你想弄死老子就直接来,我他妈有能耐真掐死你!!!”
“我他妈养白眼狼也比你好!”陈异重重把衣服砸在地上,踹坏了几张椅子,满地狼藉,眼底猩红,“你给我滚,高考完了立马给我滚!滚得远远的,这辈子都别回来了!!”
苗靖雪白的胳膊上是长条红痕,眼里含着泪光,瞪着大大的眼睛看着陈异。
“苗靖,老子警告你,以后你要是再敢提我的事情,再敢问,再敢说,再敢插手,我这辈子跟你水火不容,半点关系都没有。我陈异今天把话放到这里,说到做到。”
他的声音带着抖,喑哑着落下:“你要是看不起、看不惯我,现在也可以滚,我就当没你这个人,这辈子从来不认识你。”
“滚!”
碗碟摔在地上清脆可闻,溅起的瓷片撞在苗靖小腿,苗靖缩着肩膀抖了抖,看他气得脖颈发红,喉结频频滚动,是真的已经濒临爆炸。
他训斥完她,转身就走,连着好几天都没回家。
苗靖自己留在家,遇见两个上门登记户籍的治安民警,其后跟着个中年人,穿着朴实便装,出示了自己的警牌,名字叫周康安,也是问问家里的情况,见苗靖沉默不语,又是一个人在家,给了苗靖一个号码:“我是公安民警,以后有什么大小事情,直接给我打电话就行了,我能解决的都给你解决。”
陈异和苗靖的关旭突然降到了冰点,某一天回来,陈异抽着烟,脸色阴沉,叮嘱苗靖:“这家里你别住了,搬到学校去,安心准备你的高考,后面要什么东西,自己出去买。”
学校有老师家属楼,有些老师会腾出房子借宿给学校的学生,马上要高考了,陈异让苗靖从家里搬走,他给她找了个借宿。
不想看见她在家。
明媚的暖春四月,苗靖十八岁生日就这么悄悄过了。
什么声音都没有。
高考前她和陈异见了一面,约在学校外面的餐馆吃饭,看他神色愈发深沉狠戾,抽烟很凶,连筷子都没动,只看着她低头吃东西。
“复习得怎么样?”
“还好。”
“你班主任说你几次模拟考的成绩很好。”
“还好。”
“你给我班主任打电话了?”
“他给我打电话。”
“打算报什么学校?”
“还没想好。”
“远一点,首都或者临江都行,报志愿你自己挑一下。”
“好。”
简单说完几句,他推说有事,匆匆走了。
这年高考就这么悄然落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