宫婢端着药进来,小心翼翼地说:“主子,该喝药了。”
山音苦笑:“喝这些药有什么用?治不好的,根本治不好的。活着还不如死了……”
这药,的确治标不治本。
这病倒也不是一定治不了,效果更好的药,不仅昂贵,还十分稀少,并不容易得到。如今山音这样的境地,自然是得不到的。她也不是没想过去求皇帝。可是皇帝和她以前在青楼接待过的嫖客并没有什么两样。
当然了,就算是效果最好的药也未必一定能治好。就像皇帝,他用的药自然都是最好的,谁能想到他的病会越来越重。
“我会给你想办法的……”丽妃蹙着眉。
丽妃没坐多久就离开了。回去的路上,她的侍女不解地摇头:“娘娘,您又何必管她呢?奴婢瞧着她可没有半分知恩图报的意思。”
哪里需要她知恩图报。
救她,何尝不是救自己。
丽妃望着夜幕上高悬的月亮,轻轻叹了口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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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茴醒来时,裴徊光已经醒了。不过他还没有起,合目躺在沈茴身边。听着沈茴挪蹭着醒来,裴徊光才睁开眼睛。
沈茴将眼睛睁开一条缝,入目是裴徊光微微散开的衣襟。她慢吞吞地将裴徊光的衣襟扯得更开一些,然后凑过去,将脸埋在他的胸膛,软绵绵地蹭了蹭。
不再担心将她吵醒,裴徊光这才敢身后摸摸她的头。
“把合欢鸠毒还给我吧。”沈茴的脸曾经埋在他的胸膛,声音又软又闷。
裴徊光感受着锁骨上传来的舒服柔软,他拢弄着沈茴的长发,缓缓开口:“这毒不好,娘娘不必费那么大心思。想咱家死的时候,直接喂咱家一杯鸠毒便是。”
只要是你喂的。
沈茴低低地笑起来,柔软的气息拂在裴徊光的锁骨。她用手指头勾住裴徊光颈上的红绳,将垂落到一侧的黑玉戒寻到,轻轻套在小手指上摆弄着。
困倦稍散,沈茴在裴徊光的怀里仰起脸来,眯着眼睛深深望着他:“这毒怎么不好了?喜烛一摆,红衣结发,双腕相缠,交杯毒酒,共赴黄泉。”
沈茴轻轻地笑着。
“到了阴曹地府,再无沈茴与裴徊光,只有缠绵的一对痴心人长长久久无尽头。”
裴徊光闭着眼睛想象了一下沈茴说的画面。
啧。
别说,简直是该死的美妙。吸引力十足。
半晌,裴徊光才缓缓开口:“娘娘是不是醉了?”
“你说呢?”沈茴已经彻底醒了过来。她用手肘撑着,支起上半身来,含笑凑到裴徊光面前,亲亲他的眼睛,再亲亲他的眼睛。
裴徊光睁开眼睛,望着对他笑的沈茴。
他微蜷的长指抵在沈茴下巴,抬起她的脸,仔细去瞧她这张让他魂牵梦萦的脸。好一会儿,他才说:“娘娘这样说,咱家倒有几分迫不及待啊。”
沈茴瞬间弯了弯眼,说:“别别别,可别现在就去实现。我还有好些事情没做呢。”
“嗯。”裴徊光点点头,“咱家也还有好些事情没做完。”
沈茴慢慢收起笑,望着裴徊光的眼睛。
只一瞬,裴徊光寡淡的吻便落在了沈茴的眉心。然后裴徊光便放开了沈茴,起身走出了琉璃笼。
“时辰还早,娘娘再睡一会儿。”裴徊光低着头,一边说着,一边整理着身上皱了的绯衣。
“你要走啦?”沈茴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