隐宴一店刚刚开业,但后续的分店计划已经走上日程,铭德发展这么多年,家底依旧很薄,然而她想要的却不仅仅只是临江这片一亩三分地。
临江是国内近些年发展得最快的新一线城市之一,但仍旧很小。金家的情况跟沈启明家不同,晶茂之所以把总部设立在临江,是临江市政府花了大力气给出优厚的政策支持争取下来的结果。这个总部的意义有一定的政治因素,事实上沈启明的父亲很早就已经常驻海外公司,晶茂的业务范围也早已辐射全国,不受临江掌控。
然而铭德却不一样,倘若日后的分店永远局限在一个城市,那铭德发展得再努力,也最多只能成为规模中等的小公司。
本部开局这一战打得挺漂亮,至少铭德现在在临江称得上小有名气了,不过后续的口子怎么打开,确实需要花点力气。
金父修养了一段时间后,身体好了不少,为此专程出发去了一趟深城。
深城距离临江不远,金父年轻的时候就被金老爷子送去深城拜师学艺,后来才回到临江扛起金家发展铭德。论起城市面积和城市人口,深城是国内经济最发达的几个一线城市之一,餐饮市场之广阔,完全不是临江可以比得上的,好在比起其他的一线城市,那里的市场经济要更加宽松,不管从任何角度看,都是铭德打开外地市场的最好选择。
特殊时刻,金窈窕不放过一点点的宣传机会。
外头天寒地冻,冬至悄然降临,每年的这一天,铭德都会进行一些社会公益活动。
今年也不例外。
金窈窕披上羽绒服,驱车前往城南,与在那里等候她的员工们汇合。
晶茂,沈启明得到父母回国的消息。
国内总部算是他从父亲手里抢来的,不过分出胜负后他们也没有交恶,父亲理所当然地收拾东西带着母亲去了国外。如今隔着大洋,双方甚少来往,除了工作需要求在各地碰面外,连过年都不大团聚。今年因为没有需要碰面的业务,仔细算算,他们大约已经有一年多没见,这次也是因为国内有个会议邀请,父亲才难得回来。
他从对方的助理那得知父亲已经到了临江机场后也不怎么在意,随手派了个助理去接。
不多时沈父到达总部,跟几个来迎接的老股东寒暄几句,上头发话的人换了,旧臣们日子都不好过,有几个这些年受了沈启明打压的,说话就带着苦味儿。沈父一路进电梯,他鬓角已经花白,却跟沈启明一个模子刻出来的雷厉风行,听到这些人抱怨,也没有出头的意思,只是冷冷回应:“我现在管不到他,你们一大把年纪,觉得干不了就回家带孙子,既然选择呆在公司,就安分守己。”
老股东们听他这么说,心里都沉甸甸的,原本以为对方回国是他们一线生机的指望也都淡了。
沈启明没下来接父亲,沈父也不觉得有什么不对,双方在顶楼碰面,沈启明第一句话就是:“先去会议室。”
沈父嗯了一声,跟他并排朝会议室走,一老一少相似的面孔上没有斗争之后的互憎,也看不出久别重逢的欢喜。沈启明想了一下还是问:“我妈呢?”
沈父眼角已有皱纹,身材却依旧挺拔,闻言思索了两秒后回答:“我忘了跟她说要回来,好多天没见了,她估计还在纽约,不然就是洛杉矶。”
沈启明想到自己接到的母亲助理打来的说自己已经到临江的电话,皱了皱眉,却也习惯了,母亲明显又是知道父亲行踪之后自己跟着来的。
但他也懒得告诉父亲这件事,双方照章开完会议,散会后出来,沈母已经在办公室里等候了,沈父看到沈母后果然愣了一下:“你怎么在这?”
沈母平静如常地笑笑,望着已显苍老的丈夫,眼神有些复杂:“我也很久没见儿子了,听说你回来,就一起回来看看他。”
虽这样说,她目光也没多看儿子几眼,只停留在丈夫身上,沈父却只是点点头:“哦,行,那你在这跟他多聊聊,我在市政那边还有几个人要见,现在过去了。”
沈母赶忙问:“好久没见你了,你晚上住哪儿?老宅吗?”
沈父道:“不知道,看市政那边安排吧。”
沈启明对他俩的对话充耳不闻,自己回到办公桌旁边拿下衣帽架上的外套朝外走,沈父见状终于问了一声:“你去哪里?”
沈启明道:“有点事。”
沈父也没有刨根究底的意思,哦了一声算是礼貌,那边沈母也留意到儿子,开口道:“启明,你等一下,我听公司里有人说,你跟窈窕退婚了?”
沈启明脚步一顿,看向母亲:“谁告诉你的?”
沈父也愣了一下,明显才知道这个消息:“退婚?你跟窈窕退婚了?”
然后才皱眉:“不像话,这么大的事情怎么也不跟家里商量一下?”
沈启明没有理他,不过他也没有等儿子解释的意思,只吩咐妻子:“你去跟老金他们吃个饭,把婚期敲定一下,好好的退什么婚,瞎胡闹。”
他对金窈窕这个儿媳妇明显是满意的。
沈启明知道他的一贯作风,终于皱起眉头:“不要去骚扰窈窕,关你什么事。”
沈母看看儿子又看看丈夫,眉头微蹙:“真退婚了?到底为什么?公司里的人说是窈窕提的,你干什么了?找别的女人被她发现了?”
沈启明听到别的女人这个字眼,目光如电地扫向母亲。
“你不要以为我和他一样。”
这个他指的是谁自然不用多说。
沈母脸色一变,转开头,不敢对上儿子的视线,沈父听到儿子这样说,却也没有生气,还道:“不至于,男人在外面逢场作戏,哪里犯得着退婚这么大动干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