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嘿。”他闻着卤肉的香气朝女儿道,“窈窕,你这卤水弄得好,吊上几个月,能当老卤汤了。”
金窈窕客气地对许晚道:“平时家里吃的比较简单,怠慢许阿姨您了。”
许晚摇摇头,坐下吃了口面,劲道的细面带着手工现做特有的嚼劲,被浓厚的猪肚汤包裹着,滑进嘴里,看着简单,实际鲜美得登峰造极。
盘子里卤好的五花肉和猪蹄膀看起来有点肥腻,油汪汪的,她为了保持身材,别说肥肉,平常连猪肉都很少吃。
但这次,她却忍不住提筷。
猪蹄膀柔软得像是一块布丁,隔着筷子都能感受到它的弹滑,它被卤水浸润了不知多久,早已经改头换面,热腾腾地滑进嘴里,只拿舌头微抿,就利索地融化分解。
满嘴都是卤汤的咸鲜,让人只想再吃一口面,半点感受不到它表面看起来的肥腻。
金父爱死肉了,有客人在,都毫不掩饰对卤肉的专宠,连吃了好几块蹄髈和五花肉,紧接着胳膊就被老婆给抓住。
他术后脂肪摄入一直受控,但金母念着有外人,给丈夫留面子,今天没有直说,只是一声咳嗽。
老夫老妻僵持了三秒钟,金窈窕给父亲夹了一根绿油油的油麦菜:“爸爸?”
金父偃旗息鼓,收回胳膊,板着脸开始吃菜。
又凶又乖。
许晚只是低着头喝猪肚汤,好像没看到旁边发生的一切。
她慢慢地,慢慢地,把碗里分量不少的面条,混着猪肚汤吃了个干干净净。
晚上,明珠山的别墅,迎来了一位甚少踏足此地的主人。
沈启明回家很晚,几近凌晨,房子里跟平常没有任何不同的冷清,阿姨接他外套的时候小心翼翼提醒:“太太来了。”
沈启明愣了下,太太,这个房子的女主人回来了?
但转头一看,才发现沙发上坐的是母亲。
他立刻皱起眉头,母亲平常就算回国,也从不来这里住,他问:“你怎么来了?”
许晚回头看了眼儿子,见他是一个人,恍惚了下,问:“你爸呢?”
这次国内的事情挺多,他们在临江呆了比预想还久的时间。
沈启明换好鞋,拿着带回家的文件上楼梯:“不知道,我没跟他在一起。”
上楼梯的时候,他听到了母亲打电话的声音:“你在哪?”
她开了免提,沈父的声音从电话里传来,有点喧闹:“在忙。”
沈母说:“明珠山,启明这里,你过来一趟。”
背景里传来乱嗡嗡的喧闹,有男也有女,挨得挺近,沈父也没避开的意思,直接问:“什么事,我今晚不一定走得开,哦对了你准备一下,挑几件合适的衣服,后天这边会议闭幕式,有媒体,要你跟我一起出席。”
沈母深吸了一口气:“我有急事要跟你说,你不过来,我就现在回纽约,后天的闭幕式你自己一个人去。”
“你闹什么?”沈父语气有点不好了,但沈母直接挂断了电话。
一小时后,沈父脸色不太好地推开自己甚少踏足的明珠山别墅,走进大门,果然见妻子坐在沙发上看着自己。
他把外套一撂,没有进屋的意思:“赶紧说,说完我还要回去。是不是让你找金家人谈的婚事谈好了?”
沈母:“差不多。”
沈父:“差不多是什么意思?”
沈母吸了下鼻子,低笑:“就是我要跟你离婚的意思。我们离婚吧,好了我说完了,你现在可以回去了。”
沈父:“?”
等一下,这个逻辑需要捋一捋。
刚好走出书房打算下楼回公司加班,结果听到最后一句话的沈启明也:“?”
怎么这么耳熟。
在哪里听过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