付惜灵明显没信,但也没再接话,扬着眼好奇道:“你不用去画画了吗?已经可以回来上课了?”
“还要过段时间,最近要准备校考,”季繁顿了顿,手重新塞进口袋里,整个人散漫地塌下来,懒洋洋问,“对了,你之前说你打算考哪个大学来着?”
“我吗?”付惜灵揉了揉冻得有些僵的鼻尖,“g大吧,怎么了?”
“没什么,”季繁瞥了一眼她发红的鼻尖和手指,移开眼,“行了,我走了,进去吧,等会儿上课了。”
他朝她挥了挥手,转身往校门口走。
付惜灵看着他的背影慢慢地,一点一点变小。
她小的时候,付奶奶总是会抱着她跟她讲,男儿如青松,不用长得多好看,但一定要端正挺拔,要行的直坐的正,那才叫真的帅。
付惜灵那时候年纪小,什么都不懂,这话她也只当字面意思来理解。甚至曾经非常单纯的把这个当成了喜欢的男孩子应该具备的标准。
季繁实在跟青松这个词搭不上边儿,不仅走路的时候松松垮垮的,只要屁股沾了椅子,不是趴在桌子上就是懒洋洋靠着椅背,半点正形都没有。
但是很突兀的,付惜灵在这一刻却忽然觉得。
他好像依然还是有那么一点儿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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付惜灵私下偷偷打听了一下,艺术生的校招考试一般在每年的二三月份。
考完以后,就要统一回到学校来恶补文化课,有些学校怕学生跟不上进度,会单独设艺术班,有些学校没有,一部分同学会选择自己在家里找家教学习或者去那种专门的补习班。
三月以后,季繁过了校考以后没有回学校,却依旧打卡似的三两天给她拍一幅画发过来。
想想也是,他家里很有钱,应该是一定会给他找家教的。
两个人就这么各忙各的,断断续续三两天聊上几句,从高考一百天倒数,一直到高考那天。
付惜灵当天起了个大早,出卧室的时候厨房里已经忙活了起来,付妈妈看起来比她还紧张,一会儿端水杯一会儿倒牛奶,不停地嘱咐她不要紧张,不要忘记带各种证件。
上车的时候,付惜灵坐在后座,从口袋里翻出手机。
她点开了微信,指尖悬在屏幕上,一字一字斟酌着打出一行行字,又删掉。
一直到快到考场所在的学校。
付惜灵抿了抿唇,将思考了一路的长篇大论一个字一个字删掉,然后重新打字,按下了发送。
――各自努力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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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多月后,付惜灵的高考成绩出来,超出了一本线不少,按照g大往年的分数线来看,被录取是十拿九稳的事。
付爸爸高兴得挨家亲戚朋友开始打电话,付妈妈直接就抱着她哭了出来。
成绩出来后,厉双江组了一次聚餐。
付惜灵好久没有见过陶枝,开心得不行,当天早早的就到了,还特地挑了一条新买的裙子穿。
直到到了门口,她才发现还有人比她更早到。
季繁穿着花里胡哨的t恤衫和花里胡哨的球鞋,头发全都剃了,短短的冒着茬,整张脸干干净净的全部露出来,朝她看过来。
付惜灵走近了才认出是他,睁大了眼睛:“你怎么把头发都剪了呀?”
季繁低垂下眼,没说什么,只问:“考上g大了?”
“应该差不多。”付惜灵保守地说。
“你肯定没问题,”季繁笑笑,抬起手来拍了拍她的脑袋,“恭喜啊,小同桌。”
发顶的重量一触即散,付惜灵抬起头来的时候,季繁已经擦着她的肩膀走进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