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玩意儿?姬狗把见骊扔下了?”顾敬元一下子站了起来。
陶氏急忙劝着:“兴许是家里有事儿呢!”
顾敬元直接往外走,还没走到顾见骊的住处,迎面见到顾见骊脚步匆匆往外走,身后跟着季夏和长生。
“父亲竟还没歇下?”
“姬狗又搞什么乱子了?”顾敬元语气不善。
顾见骊为姬无镜遮掩,说:“是孩子病了,他得回去看看。他怕我赶夜路着凉才没让我回去。可后来我想了想,也觉得放心不下,怕他照顾不好孩子,想着还是跟回去好啦。”
顾见骊放软了声音,温柔地说:“等过几日我再回来看父亲。”
“又是他那两个孩子的事儿?”顾敬元火气很大,“那俩孩子关你什么事儿?又不是你的孩子!”
想起荣元宥家里祖孙三代院子里都干干净净的,更是替他的小囡囡抱不平!
陶氏在一旁柔声劝着:“咱们见骊心善,疼着那俩孩子。”
顾见骊摇头,望着陶氏说:“都是跟着母亲学的。”
顾敬元诧异地看了陶氏一眼,忽然明白了过来。陶氏对他的两个女儿真心实意,这是以身作则,被孩子继承了下去。
想到自己的两个女儿没有受到继母的委屈,将心比心,顾敬元忽然就不气了,放缓了语气,问:“怎又病了?可严重?”
“不晓得的,正是不晓得,我才急着要回去。”
顾敬元摆了摆手,说:“路上多穿些,这冰天雪地的,千万给老子冻着!”
顾敬元又派了七八个家丁护送着,必须给送到家门口才行。
出了王府大门,顾见骊上了马车,她看向季夏,说:“夜里冷,进车厢里来坐。”
季夏忙拒绝:“今儿个不冷,我就坐在外面。都这个时辰了,姑娘您在马车里眯一会儿。”
顾见骊稍微犹豫了一下,倒是同意了。
马车辘辘前行,在轻微的颠簸中,顾见骊小心翼翼地藏在长袖中的手伸出来,张开握了许久的手。
没有用过的那个鱼泡被她攥在手心里,皱巴巴的,又破了。
顾见骊望着手心里的鱼泡,心里七上八下的。
她急匆匆出门,一时之间不知道怎么处理这东西。她知道明日定有府里丫鬟去收拾她房间的床榻被褥,若是被丫鬟瞧见这东西……
顾见骊不知道别人是怎么处理的,可她觉得不好意思。甚至都没好意思让季夏帮忙处理。
顾见骊想了想,转身从长凳下的抽屉里翻出香囊来。这个香囊,还是她前段时日绣来打发时间,答应姬无镜绣好了送他的。
她拧着眉,将手里皱得不成样子的鱼泡塞进了香囊里。
马车沿着官路拐歪时一阵颠簸,顾见骊飞快探出头去看了一眼,趁着家丁没注意,把香囊丢到了污水里去。
顾见骊松了口气,心里沉甸甸的石头终于落了地。
夜里有些凉,吹得她恨清醒。可她这一路上还是忍不住想起今夜与姬无镜发生的种种。
马车一阵颠簸,忽然停了下来。
“何人在前面挡路?”长生大声问。
“前面可是盛仪郡主的车鸾?”一道尖细的声音传来。
顾见骊不由怔住了。
她对这声音很熟悉,一下子听出来这是窦宏岩的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