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安侯面色难看,沉默片刻后道:“忠勤伯所为,确实该死。”
“可三军汇演在即,郡主这般不留情面地杀人,是为惩处,还是为了夺权?”
他看向了殿上的皇帝:“郡主如今还将忠勤伯所为之事,均是扣在了臣的身上。”
“皇上,臣老了,有些事情确实是力不从心。郡主为了夺权,已是诛杀了太多的人,如今三军汇演在即,又有那昊周五十万军队在边疆蠢蠢欲动。”
“为了平息争端,让军心稳固,臣可以将手中军权让渡出来,只求着郡主看在了臣已经主动让权的份上,莫要再添杀孽了。”
殿内一静。
忠勇侯身边的武将轻声道:“这老东西倒是能耐。”
“他这般说,倒是显得郡主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逼着他退位一般,当真可笑。”
同为武将,忠勇侯与武安侯却几乎没有任何的来往。
武安侯手底下的人不干净,他们皆是心知肚明,但这么多年来,这老东西倚老卖老,加上从前确实有过不少的军功。
只是身处的位置差得不多,是以就算是忠勇侯,也将他无可奈何。
何况,他身边还有不少的党羽。
果然,武安侯这一招以退为进一出,他那些党羽瞬间门就不干了。
纷纷上前,抨击道:“皇上,此事万万不可!”
“不说三大守卫军,殿前军今日能够这般,皆是武安侯之功劳,如今却要武安侯卸掉手中所有的权柄,这是何道理?”
“郡主行事无章,还要以这般恶劣的方式夺权!若此番真正将武安侯手中所有的兵权交予郡主,岂不是要寒了底下所有将士的心?”
“以这般方式上位之人,为军中所不齿!还请皇上三思,军中不可以一日没有将领,以郡主之能,以及眼下所表现出来的野心,只会对军中不利!”
甚至还有人同武安侯站在了一起,同时开口道:“我等与武安侯共同进退,今日起,一并请辞,还请皇上应准!”
这些人都是殿前军的主要统率,说是一起请辞,只不过是想要倒逼温月声投降罢了。
然他们这般激动,那温月声站在了殿上,却是一点情绪都没有,她脸上的表情甚至格外的寡淡。
只在这些人说完话,要与武安侯共同进退的时候,她方才不疾不徐地道:“观各位所言,我都要以为,此前昊周一众武将来京,同那些武将比武时,都是你们赢下的了。”
满场死寂。
这殿内的人,都以为温月声不熟悉权术,为人冷淡不屑于开口和解释。
毕竟上一次她在朝前的表现就是如此,所以他们才能够这么肆无忌惮地,往她的头顶上扣帽子。
却万万没想到,温月声不是不说话,而是但凡开口,就切入致死点。
温月声瞭起眼皮,扫向武安侯:“武安侯劳苦功高,所以姑息养奸,为守卫军养出来了一众大奸大恶的将领,并且养出了一群张口仁义,闭口道德,却连昊周最差的武将都打不过的废物。”
“而诸位亦是在军中声名赫赫,所以贪墨军饷,一个个吃得膀大腰圆,房中养着一十八房美妾,连刀都拿不动的蠢货。”
她这一开口,还真并非是瞧不起谁,就是说他们这群武将,都是群没用的酒囊饭袋而已。
周围安静得可怕,那些个文武百官,何时见过这么不留情面的说话方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