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日晏陵在皇家狩猎场遇到温月声,原本也是打算处理梁灿和他手底下的凶兽。
而在梁灿死后,连带着梁家被整个拔除,景康王才不得不重新出现在了人前。
为了自身安全,他甚至多半都留宿在了宫中,但从不敢跟对方碰面。
也因为如此,他未再私下豢养凶兽。
只在温月声折返回京之前,他欲行事,从各地耗费重金购买了这一批凶兽,安置在了他京郊的私宅之内,等待时机。
他所不知道的是。
原本他踏出了景康王府的当日,他就应当要死了。
但晏陵查到了某些东西,改变了想法。
七月灼热刺目的日光底下,晏陵目光冷淡,只看了景康王一眼,便将视线落到了皇帝的身上。
像是幼时一样,景康王阴毒狠戾,却因为他是皇帝的儿子,且身体孱弱,先天不足而得了皇帝不少的优待。
他私底下所做的事情,晏陵不清楚皇帝究竟知不知道。
但皇家之人,自来践踏他人性命如同草芥。
萧锐景康王更是目无王法,肆无忌惮。
他留着景康王的性命,从始至终都不是因为其他,而是打算让皇帝亲自咽下这颗自己酿出的苦果。
景康王就是一条隐匿在了背地里阴毒的蛇。
这般阴戾残忍之人,眼里是不会有任何亲情的,他只会觉得任何阻拦他的人都该死罢了。
算起来,几乎是晏陵一离京,去往边疆给温月声送援兵,景康王就对皇帝下了手。
“萧继。”皇帝颤巍巍地站起了身来,看向他:“朕待你不好吗!?四子当中,朕给你的优待最多!你竟是做出这般忤逆不孝的事来,你这逆子……”
皇帝说到最后,暴怒之下,身型剧烈颤抖,险些昏厥。
御医就在边上,见状忙不迭道:“皇上息怒。”
皇帝勉强立住身体,一双眼眸却死死地看着眼前的人。
“对我好?”萧继像是听到了什么笑话一般,狂笑不已,他笑得眼泪都要出来了,抬眸看向了皇帝,一双眼睛里满是怨毒之色:
“你若是真的对我好,就应该把萧锐萧寅萧缙都杀了。”
“将这天下和皇位留给我一个人才对啊!而不是直接告知我,我因为天生不足,不能登上皇位,一辈子只能做他们三人手底下的狗!”
萧继面目狰狞,说着说着却又癫狂地笑了起来:“我的好父皇,你未免把自己看得太好了些,你所谓的宠爱,不过只是因为我对皇位没有竞争力,我天生不足,永远不会有自己的孩子,所以才把我当成一条可怜的狗来看待罢了!”
“你真的当自己是什么慈父了吗?哈哈哈哈,真好笑啊。”他摇头失笑,那双阴戾的眼眸扫向了皇帝,直言道:“父皇还不知道吧。”
“你因为我先天不足而嫌弃我,我便给萧锐萧寅萧缙三个人都下了蛊毒,哈哈哈,你以为萧锐为什么成婚多年,膝下子嗣都这般单薄,且好不容易生下个健全的孩子,却又无端夭折?”
“萧寅那个蠢货又为什么多年没有子嗣,如今彻底成为了一个废物?”萧继夸张大笑道:“是巧合吗?不,这些事情全都是我做的。”
“我先天不足不能人道,我就让你的儿子们一个个都成为废物!父皇,你高兴吗父皇!?”
他骤然道出了这般隐秘之事,听得周遭的所有人皆是变了神色。
皇帝更是急怒攻心,他张了张嘴,指着地上跪伏着的萧继,好半天都说不出一个字来。
情绪剧烈起伏之下,竟是双眼一番,当场昏厥了过去。
候在了皇帝身边的几个御医见状,忙不跌上前替皇帝诊治。
整个国寺之内,唯有萧继还在猖獗疯狂地大笑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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