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口气尚且还吊着,是因为他想看到的,是一切揭开之后,皇帝会有什么样的表现。
身侧的晏陵冷声道:“启禀皇上,经调查,皇后娘娘孕前,镇国公府曾入宫中探亲,镇国公离开宫中之前,将身边的一个贴身侍卫,留给了娘娘。”
他一口一个娘娘,这字字句句却犹如切在了皇帝的心口上。
皇帝深吸了一口气,抬眼看着底下站立的晏陵,一双眸中翻江倒海。
“娘娘诞下永安王后,那名侍卫便在意外中丧生。”晏陵说到了此处,微顿。
皇后说话底气这般足,大概也是觉得一切都已经死无对证。
可天底下的事情,只要是做过,便一定会留下痕迹。
当初皇帝临朝,后宫新人众多,皇后一无子嗣,二无宠,在宫中日子难过。
与那侍卫生情的事,以为除她身边的人外,再无人知晓。
却不知,那侍卫宫外还留有亲人。
且在皇后与镇国公相商,欲除去侍卫灭口之前,对方已经察觉到了不对,辗转托宫中同乡,将从前与皇后来往之时,所留下的几个物件送出宫外,交给了侍卫的亲人保管。
这些证物之中,有皇后亲笔所写的书信,还有皇后遗落在了那侍卫手中的物件。
东西年份已久,并且很多东西经历时间太久,莫说是皇帝,就连皇后都没什么印象了。
按说这些东西应当构不成什么证据才是,但偏巧,这些证物之中,有一件是出自于内务府。
那是一支造型别致的玉簪,簪子上留有内务府独有的印记。
皇后一时没辨认出来,而站在了她身后的一个嬷嬷,却是眼神闪烁。
那簪子出现的一瞬间,那嬷嬷就认出,这是皇后诞下萧缙之后,太后赏赐下来的玉簪。
出自内务府的东西,还是太后赏赐,这等物件,内务府必定是要登记造册的。
嬷嬷的印象中,只记得这玉簪多年前便遗失了。
皇后行事还算谨慎,必定不会将这么重要的东西赠予那侍卫。
那就是她与侍卫私会之时不小心遗失的。
如今重新出现,再加上内务府内的画册,几乎就能瞬间断定这簪子是皇后的。
原本这等情况,对皇后应是格外不利的才是。
可她在看见了晏陵只拿出来了这么些证物时,心中竟是长松了一口气。
在满殿所有人的注视中,皇后冷声道:“这东西多年前便已经遗失,凭着一个丢失的物件,几封随意杜撰出来的书信,便要毁掉本宫的清白?”
“荒唐!”
殿内安静。
皇后所言也并无道理,即便是她身为皇后,所用的东西不容易丢失,但已经过了这么多年,哪怕是真的遗失了几件东西,倒也实属正常。
信件可以伪造,东西也可以是遗失。
只要那侍卫已死,就没有人能够确定她曾做过这样的事。
可皇后却没想到,晏陵等的就是她这番话。
他立于殿上,冷眼看向萧继,道:“是与不是,一验便知。”
验?如何验?
原本强撑着一口气看戏的萧继,闻言高高挑起了眉头。
未等他反应过来,温月声身后的周曼娘便已经站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