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容芜气闷的走回房间,那个自己已经许久不曾回去的房间,才迈进来,就有扑面而来的尘土气息,她微微皱眉,她不在家,果然不曾有人为她打扫。
香萍小心的四处看看,快速闪身进房,慕容芜看着她的样子,好笑道:你来干嘛?不怕被季芸发现?
香萍声音小小的,明明很怕,却要装作很胆大:那怎么样呀?我才不怕。
慕容芜扑哧笑了,她知道香萍向来待她很好,小时候,自己被罚打扫整座慕容庄园,香萍都会偷偷溜出来帮忙。
香萍,你知不知道是怎么回事?慕容雪要嫁了?慕容芜明澈的眼眸一动,随即略有紧张的拉住香萍,你知不知道季芸为我找了哪家?
香萍摇摇头:没听说啊。只是听说前些天,白家遣人过来提亲,夫人开心得不得了,大小姐也很开心的样子。
提亲?慕容芜脑海里不禁又浮现出白玉之可憎的笑容。
她没什么好脸色:好,知道了。帮我做件事
香萍脸色立刻变了:二小姐,你可饶了我吧,每次帮你做事,我吓都吓死了。
这次一定不会了。慕容芜随即低在香萍耳际轻轻耳语。
啊香萍一声轻叫,慕容芜及时捂住她的嘴,记住没?
香萍瞪大眼睛看着她,许久才点点头,慕容芜满意的拍拍她:去做吧,房间我会自己收拾。
次日,慕容芜正在花园中打理她最爱的木芙蓉,她不在时,它们开得落寞而憔悴,花瓣零落成泥,垂头丧气的在角落里默默枯萎。
慕容芜曾将它们比做自己,母亲过世后,她亦曾一蹶不振,一言不发,成为这个家里被忽略的二小姐,她记得她曾经大病一场,那一场病来势汹汹,几乎要去了她的性命,她不知自己是怎样熬过了那场病,只是病愈之后,她决心不再这样过活,她想要离开这个家,所以她放浪形骸,所以她结交天下,三教九流,她一概不分,她也知道,自己如此做,有些许故意,她知道季芸好面子,她的行为,会令她觉得是家门不幸。
她一株株的精心收拾,忽然,背后有人用力将她拽起来,她回头看去,正是季芸,一脸愤怒,涨红的脸失去了平日里端持的美艳,慕容芜唇角微牵,笑着说:又有什么事找我麻烦?
你自己知道。季芸愤愤的说。
慕容芜甩开她:我怎么会知道?我清早起来便在花圃里弄花了,未曾走出过花圃一步,更不曾与任何人接触过,你不要没事找事了。
不是你是谁?还有谁会将慕容家二小姐将择佳偶一事宣扬出去了?季芸一身茶色芙蓉裙,高贵而端庄,可一张脸却气的几乎扭曲了。
慕容芜心里暗暗好笑,香萍这丫头办事果然利落。
她假装不知:我自从回家来,便未曾出门过,至于宣扬呵,从何说起?
不是你,能是谁?季芸扬起一掌,向着慕容芜挥去,却被慕容芜一手抓住,季芸,我已非小孩子,我劝你日后不要对我动手动脚,否则
她手上加力,用力甩开季芸的手,平静的目光泛起微微波澜,便似锋利的刀刃,季芸心中兀自一颤,她极少见到慕容芜如此眼神,她手腕酸麻,脸色亦霎时变了。
莫非这女子在外竟是学了些功夫吗?想想却又不对,记得她上一次回家来,她还动手打过她,迅速恢复了高傲的样子,鄙视的看着她:不论是不是你,如今上门提亲者已排成了长龙,哼,不是些江湖浪子,便是市井狂徒,没一个配得我慕容家门,你便不要想了
慕容芜瞥她一眼,昨日,她令香萍将慕容家二小姐即将择偶一事宣扬出去,原意是为季芸不胜其烦,令她自己挑选了便是,可听季芸如此说,显然她心中是早有人选的,那么定是她想象不到之人,自己可不能被她算计了。
正要说话,季芸贴身丫鬟铃儿跑上来,气喘吁吁的说:夫人,门堂前都要吵开了,您快去吧,对了,白家又上门了,不知是不是和大小姐的婚事有关呢,若是让白家看见咱们慕容家乱成这样,不知
铃儿向来机灵,只可惜跟错了主子,她想得周全,不曾说完,季芸便急匆匆的转身而去,复又瞪慕容芜一眼,慕容芜容色淡淡,并不理会。
待季芸走远,香萍小心的从假山石后溜出来:二小姐
慕容芜回头看见她,扑哧一笑:你这丫头,就知道歪门邪道儿的,你最在行,这一天之间,你就弄的慕容家大乱了,真有法子。
我有什么法子呀?就去醉月楼一散播,都齐了,平时里小姐交的那些个朋友,其实哪一个对小姐不是存着非分之想的?哼。香萍的话里话外到有些不平之意,她觉着小姐真心待人,人家却未必真心以待。
慕容芜自然明白,她却不在意,她求的也只是快意而已,而她心里藏着的,亦是无人可以知晓,她又何尝对人真的真心过?
她拉起香萍:走,看看去,看看堂上乱成什么样子了?
想一想,又说:刚听说白家又上门了,莫不是有什么热闹看。
香萍小心的看看四周,四下无人,还好,不然被人知道她和二小姐一心,夫人可定是饶不过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