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秋的夜晚有些寒凉,路灯的暖光打在身上,显得格外寂寥。
我漫无目的地走着,脑中思绪万千,最终融成一张柔情的脸。
那是我的妈妈。
那年我六岁,妈妈已经怀胎八个月,我每天都很小心的陪着她,问肚子里的是妹妹还是弟弟。
我更想要个妹妹,因为我可以给她穿洋娃娃的衣服。
从外婆家回来时,我就看到了妈妈滚下楼的那一幕。
鲜血充斥了我整个神经。
而始作俑者,却在我妈走的一周后,带着私生子进了门。
此后的每一天,我都活在水深火热中。
我不能选自己喜欢吃的东西,因为无论是什么,姜理都会和我抢,而我当然是抢不过两个大人的。
我最喜欢的洋娃娃被姜理剪坏时,我还是笑着说了句没关系。
此后数十年,我努力学习,努力扮着乖巧讨姜理的欢心。让他一步步将公司交到我手里。
今晚发生那样的事,我还以为他是良心发现了,怕我难过,让我回家住。
如果我的妈妈还在,也会像安梦护着姜理那样护着我吧。
14
力气仿佛一瞬间被抽干,无人的街道上,我蹲下身抱头痛哭,似要将所有压抑已久的情绪全部发泄出来。
背上突然重了一下,带着松香的外套搭在我的肩上。
我下意识抬头,「穆景弦?」
「怎么,不叫穆总了?」
路灯下的男人身形颀长,逆着光站在我身前,灯光将他的影子拉的很长。
我注视他良久,没有说话。
「打架输了?」
穆景弦在我身前蹲下,眼神捉摸不透。
我横臂抹掉眼泪,硬气道:「我赢了,黑带三段会输?你也太小瞧我了。」
穆景弦扯了扯嘴角,没有说话。
回想起来,这个黑带三段还是为了姜理练的,就为了有朝一日将他按在地上摩擦。
今天误打误撞实现了这个愿望,也算是因祸得福。
「起来,带你去医院。」
穆景弦起身,朝我伸出手。
我搭上他的手,顺势站起来。
他转身走到车前替我开了车门。
车里很暖和,我搓了搓发麻的手,鬼使神差地问了句:「穆景弦,你怎么在这儿?」
「路过。」
「哦。」
车里安静下来,我才后知后觉的发现额头的伤正隐隐作痛。
姜理那一下砸得挺狠,生生给我额头砸破了一块皮。
直到包扎完从医院出来,我的眉头还是紧皱着的。
穆景弦敲了敲方向盘:「送你回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