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瞬的低落没能逃过江浔之的眼睛,他不禁感慨难道这就是有了肌肤之亲的人生出的奇怪默契?他仿佛一下就能看懂他心里在想什么一样。
他把他的手从被子里拉出来,轻轻抚摸着手心里那一道道疤痕,声音里满是心疼和温柔,“放心吧,皇上说了你已经为他做得够多了。要不是你把他供出来,他至今不会想到是他。他说他一定会拿到蛊书和解药的。”
“皇上伤心了吧?”
江浔之轻叹了一口气,“毕竟是看着他长大的人,现在忽然知道是巫栖族的圣子,是来找他们高家报仇的,一时间是会有些难受的。
“不过,你就别操心外面的事了,现在北朝那边大军已经逼到了边境,南江官场的那些蠹虫把堤坝搞垮了,水患四起,皇上还得应付着王庆不让他起疑。”
江浔之说到这,停顿了一瞬,“他挺难的。”
“所以我得去帮他!”
江浔之把人按回去,“王庆派人一刻不停地在找你,一旦你出去被他找到,那不就等于让他知道皇上知道他的身份了吗。”
“可北朝起兵的时机实在是太准了,他们定然和北朝是有联络的,我一直暗中派人在查他们联络的方式,但是他太狡猾了,而且他利用罂果已经控制了朝上的很多人,我们中定有北朝的奸细。”
“你这脑袋瓜能想到的,皇上也早就想到了,只是,我也不清楚他有何打算。”
说完,两人都陷入了沉默。
***
“禀告皇上!秦修宁抓住了!”
闻声,高璟昀手上的折子啪地一声掉在了龙案上。
心头咚咚直跳,这几日来一连串劈头盖脸的动荡消息令他左支右绌根本无暇他顾。
只有偶然会在政事的间隙想起他。
尽管江浔之将真相告诉了他,但他的心还是高高悬着,因为他派出找他的人是假,而王庆怕派出的人可是真。
可是,秦修宁不应该好好地呆在隐泉和家人在一起,为何他会被抓住?目前他们还维持着表面的和平,按理王庆还不敢直接带着人上隐泉去。
难道。。。。。
“人在哪?”
他稳了下心绪,知道目前的状况他要万分谨慎,于是收敛了那一霎慌乱的神色,抬眸时对上王庆的视线时是满是愤然和兴奋。
“王翁到底朕还是要靠你啊,那一帮什么蠢货,连抓个人都抓不到。”
他面不改色地问:“死的。。。。。还是活的?”
而掩在袖口中的手掐进手心,后背出了一层薄汗。
王庆躬身行礼,“陛下说一定要抓活的,老奴怎么敢擅自做主。”
若搁在以往,高璟昀听着不但是顺耳的,还会有些庆幸身边有这样一位真心实意帮他的人。
如今一想到他竟然与北朝勾结,而且自己的父皇、兄长都被他下了蛊毒,就心如啃噬。
“他在哪?带我去见他。”
高璟昀装出急不可耐想把秦修宁抽筋扒皮的样子。
王庆自然是很乐意看到这样的一幕,“人就关在天牢里,老奴陪陛下去吧。”
这是曾经关押阎良弼的那间牢房,隔着同样的木栅,高璟昀望着里面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