简沉面无表情地突出四个字。
江风翻涌,甲板上瞬间冷了几分。
赛索社心下一沉,甲板上的几个佤族马仔纷纷朝简沉投去极深的眼神。
气温骤降,简沉面色苍白了几分,淡色的唇微微开合:“邵老板您不碰毒,也不让自己的船员碰毒,自然不知道这是什么。”
邵烨往前走了几步,站在赛索社面前,肩背松弛,视线带着笑意落在赛索社的肩上,又在几人间逡巡一番:“你们谁主动说,我就——放过谁。”
甲板上瞬间炸开了!
几个人七嘴八舌,迅速开了口:“少爷,这是洋地黄叶,这一代老人几乎人人嗑药,要是一不小心嗨了,轻则手脚麻痹,冰得跟死了一样,重一点的心跳都会消失。”
“这种时候拿洋地黄泡了水,喝下去,手脚立马就会暖过来,哪怕是晕过去的人灌下去,也能重新喘上气。”
另一个马仔生怕自己慢了抢不到话,立刻接茬道。
江风阵阵,将甲板上几人的衣服都吹得猎猎作响,简沉垂下眼睑,避开迎面而来的风,心中暗忖,这几天时间过去,霍无归那边总该有行动了。
否则的话,林海森恐怕就真的要跨过国境线路。
今晚,警方绝对会找到自己,只要撑过今晚,自己的好运就要开始了。
“你们一个个满嘴龋齿,口角流涎,这么大的风都吹不走浑身臭气。”
简沉冷笑着摊开手,“一看就是在船上闲着无聊抽了起来,也得亏你们还有点脑子,知道给自己准备点洋地黄保命。”
邵烨脸色不虞地扫视众人,眼皮抬起,明明依旧是儒雅柔和的神情,话语却刀锋般冰冷,一字一句道:“我说过,我的船上,不允许出现任何药物。”
“你们几个,以后不用再出现在我眼前。”
邵烨瞥了简沉一眼,抬起眉梢,“下去吧。”
几个马仔闻言脸色铁青,踟蹰着站在邵烨面前,始终不敢挪窝。
简沉戏谑地勾起嘴角,唇线拉出讥讽的弧度:“邵老板,既然我们都已经如此熟悉,就不用装出这幅公允的样子了,他们几个恐怕下了甲板就要没命了吧?”
船似乎航进了无风带,甲板上的气氛也跟着江风一起凝固,连几个马仔的呼吸声都变得清晰起来。
“小沉,你也不遑多让。”
邵烨站在甲板前,与肮脏混乱的一切泾渭分明,仿佛从未踏入过半分黑暗,“这不是就是你想要的吗?”
简沉知道这艘船上绝不允许出现任何毒品,才特意在赛索社开始比赛前揭穿他碰了毒,触犯了邵烨底线一事。
他甚至清楚知道如果自己主动开口,必然会引来邵烨的怀疑,因此只是用几片洋地黄叶抛砖引玉,等着邵烨自己去问。
只要不跟赛索社比,自然就没办法证明赛索社没有说谎。
简沉心头一动,不动声色地开口:“你想多了,我不过是怕到时候我赢了,他撒泼耍赖说自己是嗑嗨了,你再怀疑我。”
沉沉夜幕中,只有他面色苍白如昼,微笑起来如同蒙了一层圣光。
“那么小沉你的意思是比试依然作数?你们几个,下去。”
邵烨眉头一皱,下颌朝赛索社扬了扬,“你留着,把洋地黄吃了,解完毒继续完成你们的比试。”
周围看热闹的船员没有一个人敢靠近,只有赛索社如蒙大赦般抓着几片洋地黄叶子,连咀嚼都不敢地囫囵吞咽起来。
“我记得船上养了几只用来试瘴气的鸟,去拿来,给他们一人一把枪。”
邵烨朝手下招了招手,温和的眸子对上简沉,缓缓道,“让我看看,是你那不满一年就退学的公大给了你底气和我船上最优秀的枪手比试,还是霍无归那个狂妄又没礼貌的男人给了你这种错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