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卓脸色铁青,眼睛里倒映着屏幕上的画面,声音冰冷,“车子已经失去制动,当前区域整个路段都是上坡,列车开始往回倒了。”
意识到这句话意味着什么,所有人的头迅速抬了起来,一时间会议室里几乎连呼吸声都不复存在。
就算没有满载货物,火车本身的重量就已经难以估量。
更何况这还是一辆满载的货运车。
徐卓说着将路线图递给管弘深,指向图中一个弯道:“以列车目前的速度,退到这个弯道时将撞上山壁。”
“好消息是,这里无人居住。”
“坏消息是,这里是山体滑坡危险区。”
管弘深的瞳孔瞬间无声地缩紧,紧盯着屏幕上疾速后退的列车。
-
感受到列车的后退,霍无归迅速伸手,将简沉拉进怀里,双腿在呼啸飓风和逐渐加速的后退中稳稳定住,瞥了眼邵烨:“邵老板的倾诉欲就这么旺盛吗?”
“十七年不见,当然是想跟老朋友叙叙旧的。”
邵烨勾唇,遥遥看了霍无归一眼。
霍无归那双漆黑的瞳孔里,眼神桀骜冷漠,毫不留情地开口:“谁跟你是老朋友,我们是警察和嫌疑人的关系。”
“你们不是一直想知道吗,到底是谁杀了邵天高。”
邵烨举枪的手没有放下,眼底深处暗藏着戒备,却让语调保持了一贯的轻松,“是你,简沉,另一个你。”
——另一个你?
简沉猛地吸气,刚从短暂昏迷中醒来的大脑蓦得一阵疼痛。
一双温暖粗粝的手迅速覆上双耳,霍无归哑声道:“别听。”
那不过是聊胜于无的安慰罢了,一双手能阻隔的最多是肆虐的冷风,声音依旧无孔不入地顺着缝隙钻进脑海。
“也难怪你们两个都失忆了,毕竟不管是谁,都不会愿意想起那样的往事吧?”
风声猎猎,车顶的空气却像是停止流动一样,邵烨耸肩微笑,“你是不是一直觉得,有病的是简亦语?有病的是你,简沉。”
车身的颠簸越发剧烈,车子早已离开开阔的峡谷,驶入密林。
原始森林至今没有开荒,这段路线,除了极为熟悉路况的司机,普通人白天都不敢入内,更遑论入夜。
“是吗,什么病。”
简沉淡淡问。
鱼上钩了。
邵烨的眼睛在黑暗中眯起,大笑起来:“我说个故事,你随便听听。”
“十七年前,有个变态连环杀手,绑架了三个孩子,将他们囚禁在密室中……”
简沉冷静地将指节放在扳机上,一动不动。
“别冲动。”
明明他没有任何动作,但霍无归似乎永远明白他在想些什么,温热的胸腔贴着简沉后心,心跳紧紧相贴,声音从骨骼内部闷闷传来。
邵烨还不能死,他死了,马戏团背后盘根错节的人员、几十年来的走私路线、经手的无数上下游,去哪里找线索。
“放心。”
简沉低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