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氏咬牙切齿。
偏就是她最看不上眼的最小的那一个庶女,如今却成了圣京城里人人羡慕的对象。
谁不知道当初那个触怒圣上的状元郎如今又成了陛下身边的红人,他不但治好了双眼双腿,而且越发玉树临风,这般出众的人品竟然配给了丹娘……
若丹娘只是个妾室倒也罢了,偏偏是个正房奶奶。
沈寒天与她成婚至今,她虽一无所出,可府里也没个姨娘出来能分得了她的宠爱。
可谓夫君的万千疼爱都在她一身。
如此这般,怎叫人不眼红?
杳娘其实很艳羡。
可她毕竟不是当初那个还未出嫁的姑娘了,在荣昌侯府里待了这几年,早就见惯了大户人家的深沉不堪,多少锦绣富贵底下都藏着隐私晦涩,又有谁能独善其身?
丹娘如今的红火确实让人眼热,但……杳娘却知道,这样的场景也并非长久之计,实在是危险得很。
想到这儿,杳娘又拉着母亲好好劝了一番。
“外头谁不说咱们家都是太太当家,太太的本事大才养出了这般多出众的儿女,且不说我了,就说我那两个嫡出的弟弟,这般人才品貌,谁不羡慕母亲您呢?”
她宽慰道,“依我看呀,丹丫头在外头越风光,对咱们家反而好,尤其是对您而言。她一个庶女的身份无论如何都盖不过去,这么一来,人人都会认为是母亲您将一个庶女教养得这般好,谁不夸您仁厚大度又颇有才能呢,您又何必自己烦自己?”
杳娘的话一下子说进了赵氏的心坎里。
赵氏忙用帕子拭了拭眼角:“当真?”
“女儿何曾糊弄过母亲?”
“那……这般说来也不错,就是每月还要我亲去那抚安王府,我这心里这口气就是咽不下去。”
“娘!!”杳娘忍不住撒娇起来,“您且放宽心,既是爹爹让您去的,您就安安心心地去,每回去还要带上咱们府里的吃食物件,好好做一番孝顺儿媳的样子出来。您算算,一月统共就去这么两回,还这般大张旗鼓的,叫全城人都瞧见,于您的名声岂不有益?”
“要我说呀,爹爹也是太为您着想了,您想想,若是老太太如今在咱们府里,您这每日的晨昏定省还能少得了?大门关上,您就算做得再好,外头又有谁能知晓?您不能自个拿着锣鼓出去吆喝吧。”
赵氏眨眨眼睛,在肚子里将杳娘的话来来回回转了两遍。
越想越觉得有道理,顿时也不伤心了,她抖擞精神冷哼:“这道理我又不是不懂,你父亲每每对着我就这般不耐烦。”
“还有,你那五弟的婚事……他还烦我的不行!处处挑我的不是!”
提到这个杳娘也头大。
如今宋府里几个儿女都已成家,唯有这个行五的庶弟至今婚事还未有着落。
算算年纪,宋竹矽也快弱冠之年了,哪怕是在圣京城里,也是大婚男青年,也不怪宋恪松这般着急。
前些年,倒是有一门好亲事。
对方是武将之女,虽门第不显,但那姑娘却生的柔美文雅,女红女德皆为上品,当时宋恪松就很满意,催着赵氏张罗。
可赵氏对庶出子女的婚嫁本就不上心,她自己的四个子女都已尘埃落定,区区一个宋竹矽她还不放在眼里。
当时说的是,另有更好的,她正在安排。
谁知,后来出了种种事情,宋竹矽的婚事反倒耽搁下来,至于人家那个武将之女也早就定了亲,这会子已是人家的正头娘子了。
因为这件事,宋恪松没少埋怨赵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