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旁人家,可不是咱们抚安王府。”书萱强调,“咱们大奶奶既然要做衣裳,必然是全府上下人人都有,如今咱们大爷已经是圣上亲封的抚安王了,咱们奶奶也是二品的诰命夫人,谁家裁缝娘子敢拒了咱们府上的生意?”
南歌嗔怪地看了她一眼:“快少说两句吧,省的叫奶奶听见了,又要说你不稳重,什么话都能拿出来说。还有……该称呼一声侯爷了,总也改不过来。”
书萱吐吐舌尖:“我这回子记住了。”
正说着,外头响起一个声音:“尔雅姐姐在吗?”
“谁呀?”
“是我,我是香远居的美香。”这个声音倒是清脆得很。
书萱一噘嘴,嘟囔着:“她怎么又来了……”
南歌放下手里的东西,转身出去:“我去瞧瞧。”
门外,一个眉清目秀得小丫头正眼巴巴地等着,见南歌出来了,她又脆生生喊道:“原是南歌姐姐在,我们家姨娘打发我来问一句,裁缝娘子几日来府上,她也好早点备着。”
“你们姨娘入府的时候不是刚做了衣裳么?怎么还来问?”
“瞧姐姐您说的,姨娘的身份虽比不上侯爷和夫人,但也比咱们高出半截不是?没的咱们做下人的还能换衣裳,姨娘反倒没有的,您说是不是理?咱们家大奶奶最是仁善大度的了,断不会在这些吃穿上短缺了我们家雁姨娘。”
美香生了一张巧嘴,一股脑说出来倒是让南歌无言以对。
“裁缝娘子入府的事情自有大奶奶定夺,横竖少不了你们香远居的人。”
“南歌姐姐怕是说话不得用,要不,我……还是去问问尔雅姐姐吧。”
美香这话差点让屋里的书萱绷不住,直接先声夺人:“小丫头,你什么意思?”
美香连连笑着赔不是:“书萱姐姐,快别生气……原是我笨嘴拙舌的不会说话,倒气着了二位姐姐。”
可她面前的南歌却淡然不动,轻笑着摆摆手:“这是什么大事,也值得你这般动怒,咱们不过都是府里的下人罢了,我伺候大奶奶,你照顾雁姨娘,若是你觉着我说话不管用,回头待夫人睡醒了,我替你通传一声,也好让你在夫人跟前回话,你瞧着如何?”
美香脸上的笑容沉了沉,有些笑不下去了。
“何必……如此麻烦呢?香远居那头还有好多活计等着我呢,怕是……等不到大奶奶睡醒了。”
她磕磕巴巴地说着,眼珠子转了转,“给南歌姐姐添麻烦了,我忽儿想起来院子里的炉子还烧着呢,我得赶紧回去瞧瞧。”
说着,她快步离去。
南歌冷冷看着她的背影,半晌没吭声。
回到屋内,书萱还在愤愤不平:“这个小丫头藏了什么心思,巴巴地跑咱们跟前来说这些作甚?回头告了大奶奶,好好治她一回才是。”
“她不过是寻咱们几个说了两句话,能怎么治她?咱们大奶奶事情那么多,如今又怀了身孕,哪里犯得着为这种人操心劳神的?”
南歌想了想,道,“今日看着院门的是哪两个婆子?”
小桃绿脑瓜子灵光,脱口而出:“是王婆子和陈妈妈。”
“她们俩是怎么看的门,没有大奶奶的吩咐,不是燕堂的人也能随随便便闯进来的?”南歌沉着脸。
待尔雅新芽她们一回来,南歌便把这事儿跟她们俩说了。
跟在侯府夫人身边的一等大丫鬟自然有管理院中奴仆婆子的权利,尔雅一听这话当场便把两个婆子叫来问了一通。
此时,正在屋内歇午觉的丹娘醒了。
这事儿自然送到了她跟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