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不知过了多久,她眼前出现一道亮光,有人很轻柔地把她眼睛上的黑布摘下来。
这人猴腮鹰眼,身形瘦削,肤白无血色,看着就好像是从地底下爬出来的鬼魅一般,雪娘不由得打了一个寒颤。
那人却笑了,露出一口白牙,慢条斯理地整理着案几上的刀具。
不一会儿,进来一个人,竟然是赵启坤。
雪娘不曾与赵启坤打过照面,只是为了认得仇人,她曾经请高嬷嬷画过像,此人与画像所描述,有七八分相似。
再说,除了赵启坤,还有谁会这么大费周折,把她掳来呢?
雪娘冷冷地不说话,赵启坤气闲神定地打量了她一番,心中不由得暗自惊叹。
进了这地牢的,就没有那个不惊慌失措的,倒是这么个小女娘,竟如此镇定自若,不必问,她定是许氏后人了!
赵启坤从袖笼里拿出两份文书,一脸慈祥地笑着对雪娘说:
“许娘子如此花容月貌,娇媚可人,老夫也不忍心让你受罪,不如你配合点,在这两份认罪书上签字画押,我保你不死,日后改名换姓,另有一番荣华富贵,如何?”
雪娘不动声色,这老匹夫必定没打什么好主意,签字画押?
不知道是要利用她来罗列什么罪名,陷害洛子清?
赵启坤把文书放到案几上,往雪娘面前推了推。
雪娘低头仔细一看,越读越心惊。
一份上面写的是,洛子清与罗立军窝藏钦犯罪户,与当年许李两家勾连,欲行谋逆篡位之举,拥立景王之幼子为帝!
另一份则是雪娘自己的认罪书,承认受洛子清指示,谋害太后,与关外契人匈奴勾连,假装匈奴人大破亚林关,瞒报军情,意图将洛家军与北疆都纳入景王幼子麾下,以待来日反攻京城,谋权篡位。
雪娘读着读着,便激愤起来,胸口起伏不定,气息越来越粗。
这可真是,欲加之罪何患无辞啊!
她终于知道当年江南贪污案,是如何被赵启坤翻手为云覆手为雨,颠倒黑白了!
想来那些证人证词,也是在这间地牢里炮制出来的吧?
洛子清的担心与防范,齐王数次郑重其事的警告,如今看来,都不是空穴来风。
雪娘冷静了片刻,才开口问道:“赵阁老好一个无中生有,这景王幼子,难道是能凭空捏造出来的?”
赵启坤哈哈大笑,拍了拍手。
雪娘面前的墙壁竟然往两边挪动开来,墙壁后面,是一间密室,密室里,一个十来岁的少年,靠墙坐着,面目痴呆,眼神涣散显见得是吃了什么药,不解人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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