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娘几次张口,却说不出话来,嘴唇就好像被黏住了一般。
好一会儿,她才说:
“洛子清,你不必这样,大夫人是你母亲,伯爵夫人,你该好好侍奉她,不用为了我,送她回乡下去。”
洛子清牵着她的手,坐回到软榻上。
“这事我与祖母商量过了,你也知道,我母亲她做事情,常常不合情理,一意孤行,小时候她就害过子光和我几次,梅姨娘也因母亲陷害,小产过一个男孩,祖父早就说了,若她再行不轨,就让她回乡关祠堂,那年她给我下情药,我都念在她是我母亲的份上,瞒着祖父饶过她一次,这次她自作主张,残害了我们洛家的子嗣,害得你再也无法生育……”
说到这里,洛子清又有些难过。
停了片刻,才继续说:
“我也不是仅仅因为你,才要责罚母亲,送她去乡下,实在是子存如今也有十五岁了,走的是科举路子,过几年也要娶亲生子,还有明珰明烟明霞三个妹妹,以及洛子光留下的那几个孩子,我怕母亲留在京城,将来不知道还要惹出什么是非来,况且送她回乡下,正好也与父亲在一起,全了父亲的颜面,祖母也是这个意思。”
雪娘听他这一番话,知道送徐氏回乡,已是木已成舟无可挽回,她一脸木然。
洛子清摩挲着她的手,慢慢说:
“我与祖母商量好了,请她回伯爵府,主持中馈大局,赵家倒台了,子存,明珰几个的亲事要操办起来,还有大嫂那几个孩子,也要好好教养,有祖母在府里,我才能放心。”
雪娘一直怔怔地看着洛子清,不说话。
“咱们俩,是留在京城,还是回北疆,我都听你的。留在京城,我可以暗中谋划,让宣元帝早日……”
洛子清做了个抹脖子的动作。
“他是许李两家冤案的罪魁祸首,也害了我祖父,你若是赞成,我们就留在京城,谋划此事。你若是觉得累了,不想找他复仇,我们就回北疆,好好给你调养身体,过几年逍遥日子,再派人去匈奴国,把你父亲接回来。”
洛子清见雪娘还是一脸茫然,便伸手摸了摸她的脸颊:
“还有,我说入赘许家的话,依然作数的,洛家孩子多,有子存,还有洛子光四个孩子,我二伯父在江南又生了个儿子,许家却只有你,我就给许家当儿子好了,这件事情,回乡后我会告知父亲。总之雪娘,如今一切都好了,你心里忧虑的那些事情,也都解决了,你好好地等着我,等我从西川回来,就与你提亲,好不好?”
雪娘一颗心如在狂风暴雨惊天骇浪中上下颠簸,她怎么也想不到,事情会发展到这个地步。
洛子光死了,大夫人要被送回西川,一辈子关在祠堂里。
她一直以为,洛子清把洛家,把他母亲放在自己之上,从来没有想过,他会做到这种程度。
若早知道,早知道……她又怎么会那样骗他!
可是她已经骗了他啊!洛子光已经死了啊!
要怎么告诉他,自己说的,都是谎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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