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次见到万岁,他都会滔滔不绝地说他家的仆从琐事,说他家的女子趣事,说他朋友们的交往之事。
这些事儿看似繁琐,却让万岁对自己的冷清孤单越来越觉得难受,渴望和人交流。
而日积月累之下,万岁不但对儿子和嫔妃感情越来越深,对我和黄锦甚至严嵩也越来越友情深厚。
这就是人性,万岁越来越像一个有血有肉的人了,而不仅仅是九五至尊位子上的那块玉玺。
也正因如此,我今天才敢放手一搏,用朋友之义,兄弟之情来为自己辩解。
只有现在的万岁,才能理解我不出卖萧万年的苦衷,也只有今天的万岁,才能饶过我这一次。”
陆绎给父亲倒了杯水:“父亲,把药吃了吧。既然万岁已经放过此事,父亲也就不必担心了。”
陆炳苦笑道:“孩子,我这次就算病好了,也得准备告老了,你做好准备,要顶上去。
严绍庭,他身上本就有世袭的锦衣卫身份,过些日子,把他也送进去吧,你好好带着他。”
陆绎一惊:“父亲,既然万岁依旧信任你,父亲又不老迈,何以就萌生退意呢?”
陆炳看着窗外的杨柳在夏日的风中飘荡,听着树上的蝉声鸣叫,轻轻叹了口气。
“萧风在时,一切都好,我也还有心气儿。可萧风要去打日本了。
可有萧芹在,萧风这次远征,未必能回来啊。我也累了,以后陆家要靠你了。”
陆绎诧异地看着父亲,不知道父亲这个推测从何而来,但又不知道从何问起。
而此时,萧风一行三人也回到了萧府。下车时,兰道行是被萧风背进房间的。
看着兰娘担心的样子,萧风安慰了她两句,让她到厨房去拿老母鸡汤来给兰道行喝。
等兰娘和常安都离开后,萧风坐下来,抚摸着兰道行冰凉的额头,轻声说道。
“今天你说的话,和我教给你的不完全一样。看来,咱们是弄假成真了吗?”
兰道行吃力地点点头:“师爷,你让陈洪反复纠正,帮我模仿张太后的声音和表情,我自问练得不错。
你让我说的话,我也都背得烂熟于心了。自问消除万岁和老拐的疑心,化解他们的仇恨,应该可行。
你也知道,我之前在各地扶乩请仙,只用过纸笔之法,这种请仙上身从未成功过。
可从我坐到法坛上开始,那道符一烧,我就觉得心慌之极,然后我就觉得控制不住身体了。
当我开口说话时,就已经不是我在说了。我能听见,也能看见,可那些话,就不是我想说的了。”
萧风拍了拍他的肩膀:“这就是天意吧。我的很多疑惑,也在这次得到了印证。
兰道行,经过这次扶乩请仙,万岁已经彻底信任你了。今后我若不在了,你要帮我看着万岁。
我好不容易把万岁变成一个正常人,一个还算不错的人,决不能让别人再拉了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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