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哪个?”见山椿在门口乡望,六十多岁的人问道。
“我是新来报道的。”山椿回答。
“啊,是新来的团委书记吧。进来,刘主任打了招呼,我们正在等你。不然都吃完收拾归一了哦。”六十多岁的人很热情,笑着起身相迎。
“刘雪梅还说不晓得你好久来,叫等到七点就不等了,你娃来来得快嘛。”七十多岁的老者也站起来笑着说。
“哦,谢谢。”山椿说。
“客气啥哟,吃饭。”一会饭菜上了桌。一个炒肉丝,一个炒青菜,三碗白米干饭,三人围坐。
“我叫章山椿,你们怎么称呼?”山椿吃着饭问。
“山椿哇。年轻人不错。我叫李孟德,大家都叫我李大爷。政府煮饭的,退了休,儿子大奎顶了班。今天他回家农忙去了。这个是魏老头,大家都叫他伪政府。”李大爷笑着说。
“你信他的,猫儿都杀来吃。我姓魏,叫魏长荣。你叫我魏大爷吧。”魏长荣也笑得灿烂。
“政府就你们两个人吃饭?”山椿问。
“不是,今天他们全都下乡去了,这里不是农忙了吗?春耕生产开始了,平时不忙时还是有人吃饭的。”李大爷说。
“住哪儿,搁好没得?”魏大爷关心的问。
“好了,刘大姐安排我住客铺,说是等领导回来再说寝室的事。”山椿回答。
“没事儿干,来,我们打牌。”说话间,李大爷收拾好了锅碗瓢盆和灶台。
“不打吧,我想去街上转转看看。”山椿说。
“看啥子哟看,一个尿脬场,撒脬尿可以走通街,以后天天看,怕你还要烦。”李大爷说。
“就是,这个场除了上面的粮站,就是政府对门的供销社,和下面的老街,加起来没有三百米,没看头。”魏大爷也说。
“这个牌我认不得啊。”在李大爷寝室里,山椿见他们拿出一种长长的方形牌,上面的图案山椿从来没见过。
“啊,你们家那里不打这种牌?”魏大爷问。
“没见过。”山椿不想打牌,也不会打牌。
“这叫长牌,也叫川牌。也可以打斗十四和乱搓。你要学到,这里人人都会打,没事的时候就只有玩这个。”李大爷说。
“又不兴赌钱,没事儿。”魏大爷鼓动山椿。
“可认不得,怎么打?”山椿还是不想打,也不想学。
“这种牌本来是四个人打,三个人也可以,只是不要小家。小家五块牌,大家十七块,庄家十八块。你先认牌,认熟了就会了。”可能是乡上没娱乐活动,两人大爷硬是要山椿凑角子。
不要说认牌,光是抓牌和捏牌都搞得山椿手忙脚乱,几次不想打,可两个老头没事干,一心要把山椿教会,哪里肯放山椿走。
我上班当干部的第一堂课就是这样?我上班当干部的第一堂课就交给这俩老头了?我上班的第一个晚上就窝在这个地方认牌了?
山椿心里有一种说不出的滋味。
第二天早上六点,山椿习惯性的起了床,打开房门,穿过院坝,到政府大院右边角落上了厕所,见政府大院里静悄悄的,没有一丝声响,山椿才意识到这不是学校生活了,作息也得改变。
山椿在房门前站了许久,见伙食团那边透出了光亮,便拿着盆子过去。
“起来哪么早干嘛?”李大爷看见山椿起这么早就问。
“习惯了。”山椿回答。
“锅里有热水,洗脸。”李大爷切着菜说。
“不用,习惯了冷水。”山椿打开后门,门口处也有一口井,水很好,齐井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