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部长,你这屋基好啊。”龚同庚站起来,看着小院前面水塘碧绿,两傍山势合围包抄,正对面一座笔架山秀气如黛,便赞了起来。
“哦,你还懂这个。”朱万刃也伸着懒腰看着自家屋基的地形,心中很是惬意。
“我不懂,但看着爽心悦目啊。”龚庚笑得很灿烂。
“好到是好,就是没条好的路,回趟家很难。”朱万刃说道。
“这到是,农村就是这交通不方便。”龚同庚附和。
“今年我们乡里准备拿点资金修通一两个村的公路,也要农民集点资。可钱太少,争的村多。还没定下来。”朱万山说。
“哦,这到是好事,老二,你一定要争一争。”朱万刃来了兴趣。
“其他都不怕,就是黎相元的意思要先修通往永川地区边界的路,他的理由也正当,那边的市场活跃,经济比我们这边好,先修对我们乡的经济发展是有好处的。”朱万山实话实说。
“那就多修一条路嘛,尽快把我们村这条路解决了。到时我也找找人。”朱万刃对修路是志在必得。
“好的,好的,到时我也在区公所吹吹。”龚同庚急忙说。
“那就谢了哦。”朱万山说。
大家便入席欢饮,笑声远扬。
胡仁昌的家在坛壦村小学傍边,一字排开的三间茅草土墙房,中间一间是堂屋,做了饭堂,两边的房是父母和两个妹妹的房间,外面院坝里新搭了一间用木柱竹篾墙的小屋,是做厨房用。
胡仁昌的爸妈和妹妹还有一个胖胖的女人正在堂屋里吃午饭,这午饭也太晚了点,山椿看了看手腕上的电子表,已下午三点了。
“山椿,你来了?”胡道学坐在上席,正对着门外,看见有人在院坝里打望,仔细一看认得日儿子的同学山椿,便起身招呼。
“叔,我来看看胡仁昌。”山椿急忙进屋。
“哦,你坐,来吃饭。”胡道学把山椿让进了屋,便往桌子边引。
“我已经吃过了,你吃,别管我。”山椿看见桌上有一水煮碗嫩胡豆,几个苕粑粑,每人面前一碗可能照见人影的稀饭。
胡仁昌的妈妈和两个妹妹还有那个胖女人也停下筷子看着山椿。
“大娃没在家,出去了。”胡道学说。
“哦,去哪儿了?”山椿问。
“没办法,说是去广洲那边打工。”胡道学回答。
“去广洲了,好久走的?”山椿没想到胡仁昌已经踏上了打工的路,这年月要想出去打工可是要有勇气的,毕竟才兴打工,才有打工一说,在农村一个是还有些抵触打工,还有就是从未离开过家乡的人,要出去也需要胆量和通气。
“唉,没办法,家里太穷了,开不起锅了。大娃一直想出去,都没走成。这次是实在逼得没办法了。加之这次考干部,受我的牵连,没去成。伤心了,就结了婆娘,刚三天就走了。”胡道学泪水流下来了。
“结了婚了?”山椿想起胡仁昌说过的想结个女人料理家里,然后出去打工,没想到这么快就实行了。难怪堂屋的角落里也架上了铺板放上了被子。
“哦,结了。这是他婆娘。”胡道学指了指那胖女人,确实如胡仁昌所说,长相不好看,身体却很健壮。
“你好。”山椿冲她点点并头。
那胖女人笑笑。
“叫啥名字?”山椿问。
“她叫石素碧。”女人没吱声,胡道学代为回答。
“哦,好,你要辛苦了,好好照顾家里。”山椿点点头。
“这闺女好,勤快,孝心也好。”胡仁昌的妈妈说了一句。
“大娃结婚三天就出去了,出去的路费还是素碧家拿的。”胡道学说。
“哦,他说两三个月后出去,我叫他出去前来找我一趟,结果才十多天就出去了。我这里有四十块钱,本来是打算给仁昌做路费的,他走了,就你们家用吧。”山椿拿出了四十元钱递给胡道学。
“不要,不要。我们天天在家里也不用钱的。”胡道学推辞坚拒。
“拿着吧,我也就这么点钱,才上班。帮不上什么忙,这点钱也不顶事儿,先拿去应个急吧。”山椿把钱放在饭桌上。
胡道学俩口子眼泪又出来了。石素碧和两个妹妹悄无声息的看着。